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

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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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即便是你将富有或者真的富有,我也决不可能重新爱上你。你看重的不代表我也看重,这是我们之间最根本的差别。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就这样好合好散吧。”说罢,风和毫无惋惜之意地站起身来,就要向门口走。  肖建业一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眼睛看着地上说:“你不知道,我这么做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伤害的其实是我自己。”哀戚的声音仿佛从很深的地方发出来的一阵叹息。  风和也随之叹息了一声,道:“那就放手吧,她的舅妈置身万里之外尚且能洞察到你的城府心廓,将来面对面了,你怎么是她的对手。弄不好,倒落个偷鸡不成的结果。那有多惨,你想过吗?”  肖建业蓦地直起腰来,冷冷一嘘道:“这是一场耐力跟智力的较量。凭我的实力,再怎么不行,也没有个对付不了她们的。这个我心里有数,谁也妨碍不了我的计划。”

    第十五章其实他是早有预谋(3)

    风和还想说点什么,却只张了张嘴,心里已经十分了然与肖建业的分道扬镳是因为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道德观根本不同,这是决定人与人之间各种关系能否存在维系和发展的关键。道不同,志不合。三两句话又怎么说得清楚。想到此便懒得再费口舌,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于是抬脚向门口走去。事已至此,肖建业也不敢拦阻。经过这番折腾,原本的一点醉意也早醒透了。他匆匆走进洗手间撩些凉水冷一冷面,然后跟着风和下了楼。临别前,风和偏转脸轻慢地看了他一眼,半是怜悯半是宽慰地说道:“回去把电话线接上,赔个不是,别再赌气了。她这也是因爱生妒,你是男人,气量大些吧,别动那些歪脑子,对她好点,认真点,她才是真正合适你的,可别把大好的机会错过了,是人多少都要负点责任的,更何况你是男人。”风和的语气十分的淡,这一刻,肖建业这个人,真的跟她无关了。

    第十六章期待着后半生的福气(1)

    送走风和之后,没别的想头,肖建业反倒把气渐渐地平了。他拾起墙角的电话线,重新接起来。刚一接上,铃声就响了。肖建业没再发脾气,吴国香也不提刚才的事。而是告诉他舅妈已经决定过三天回国来探望他,票都买好了。同行的有保镖、医生、律师和厨子。肖建业听说舅妈终于要回来了,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到了,兴奋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不由说了许多体己话。放下电话后,拿起风和的照片,走进书房,拉出书桌的抽屉,搬出里面的东西,把照片放进抽屉夹层内。再把东西放上去压着,上下左右地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丝毫破绽了,这才关上抽屉,拍拍手。第二天,吴国香来电话向他打听厦门哪一家酒店最高档,她再三地交代,如果客房紧张的话,不妨先定几套,她们要最高级的,有总统套房再好不过了。肖建业不敢怠慢,原本打几个电话就能办好的事情,还是要亲自去落实才放心。走了几家最高档的酒店,了解到房源并不紧张。一一比较之后,心中就有了数。等吴国香再打电话来,立刻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回复了一遍。末了吴国香又向他传述了几道舅妈的旨意。肖建业都一一照办了。在吴国香到来的前一晚,肖建业把房间的地板精心拖洗一遍,桌椅板凳也都仔细地抹擦过。环顾四周,虽然简陋,却也窗明几净。他缓缓舒了口气,坐下来燃上一根香烟,刚刚抽了两口,吴国香的电话就来了。  肖建业颤声问道:“行李都准备好了吗?我已经请好假了,明天去接你们。”  吴国香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吟片刻后,才道:“我们现在在意大利,这里的公司出了点事,就先赶过来了。明天肯定走不了了。”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肖建业把头靠在枕头上,昏昏蒙蒙抽着烟,眼前放电影似的,凌乱地飞跑着后半生的福气。  等了十来天,吴国香来电话了,她说意大利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好,她们决定先不返回美国,直接乘飞机到香港,再由香港转道厦门。肖建业放下电话,又将所有房间洒扫一遍。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稍稍休息一会儿,洗了把脸,便准备去机场接她们。刚走到门口,电话响了,是吴国香,她告诉他,她们上飞机前,温哥华那边来电话让她们立即赶过去,那边公司财务上出了点问题。她们不得不先赶往温哥华。她再三保证等事情解决好,即刻回来看他。肖建业虽说是心急如焚,却也使不上力气,因此他不得不忍耐些。这期间,吴国香时有电话打来,说很快会回来,但都不能确定回国的具体时间。约莫又熬了二十多天,终于等到吴国香的好消息。令他意外的是吴国香已经到上海了,这个电话就是从上海打来的。握着听筒,不知是激动还是不敢相信,肖建业一时竟愣着不知该说什么好,身体因激动,向上一蹿一蹿的,随之是爆发的一声欢呼:“你到上海啦,太好了,一切都好吗?舅妈还好吧?我这就飞去和你们会合。”他一心希望吴国香早些把电话交给舅妈,好让他与舅妈通上话,尽早给她留个好印象。  吴国香也是满心欢喜地说道:“我很好,你放心。只是舅妈还没过来。她让我先来打前站,她要留在瑞士办理地产过户手续,等把那边的地产转到我的名下后,就过来。”  肖建业一只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来回地搓着电话线,心里反复念叨:“这不是梦,这不是梦。”美梦成真的一刻,肖建业反倒不敢相信了,他愉快地笑着,鼻子眼睛挤到了一起,声音有点乱,“那我马上去上海接你,咱们先在上海会合,好好玩一下,然后一起回厦门。”  吴国香道:“你还是先不过来得好,这两天我必须先料理些生意上的事情,还要见些政府方面的人。等办完事情,再叫你过来,咱们一起好好游览一下上海。我看上海比从前繁华多了,不过跟纽约比起来还是差得远。等你将来去了美国,就知道了。”  肖建业在这头使劲地点头,“那当然,中国哪能跟美国比啊。你住哪家酒店?把电话告诉我吧。”  吴国香道:“我刚下飞机,现在还在朋友的车上。不过你放心,我们在这里的朋友已经为我定好了宾馆,他们说这是上海最高档、也是卫生条件最好的宾馆。人家都说中国很脏,我也怕。”  肖建业赶紧应承着说:“小心点也好,毕竟你不是这里的人,抵抗力会差些。你带手机了吗?你可以先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  吴国香体谅他不富裕,说:“我的手机入的是美国网,你打过来很贵的,还是由我打给你。我会一直同你保持联络的。”  肖建业也就不再逞强,换了温顺的语气说道:“那好吧,这么多年没见面,不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样子,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吴国香道:“我也想见你,一想到我们马上可以在一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不是梦,对吗?”  肖建业道:“当然不是,这是我们俩幸福生活的开始。千言万语等见面的时候一起说吧。你要多保重身体,注意气候变化,上海比这里冷多了,注意及时添加衣服。出门在外,千万别冻着了。等安顿好了给我电话。别让我担心,好吗?”这一刻,肖建业的温柔缱绻是发自肺腑的。近些时候,风和与他生分了,只有吴国香自始自终对他好,他真的是感动了。

    第十六章期待着后半生的福气(2)

    又心急如焚地等了四天,终于把吴国香的电话等来了,他贴着耳朵激动地问她怎么隔这么久才给他打电话,他都快要急死了。吴国香叹息着说,自己实在是太忙,各级政府要员,还有各界财团领袖通通要应付,他们排着队等着请她吃饭,人太多,饭局也太多,叫她硬是应付不过来。什么都是乱哄哄的,所以根本抽不出时间给他打电话。早知如此,真应当叫肖建业过来替她挡一挡。肖建业因急于展示自己的才干,赶紧表白说:“就是么,要叫我去了,还有什么场面应付不下来的。”说罢,又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去上海见她,他说他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吴国香也很激动,粗嘎的嗓子,火炽般地喘着,像是把电话线也烧红了,“我也正盼着能快点跟你见面。刚一忙完,正准备叫你过来呢,舅妈她老人家的电话就来了。”  肖建业急道:“怎么,她老人家马上也回来吗?”他的脸起了薄薄的一层红晕。  吴国香道:“不是的,舅妈要我立即赶到瑞士去,那边的房产、证券过户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一些相关的文件要我本人签字。为此,瑞士银行派了专人等我。所以我不得不先去那边了。现在我已经在机场的头等舱候机室里正等着上飞机呢。”  肖建业见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忙道:“办正事要紧,咱们来日方长……”他一只手忸怩地搓着火红的电话线,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不少的体己话,脸上窜动着火热的笑容。  如此的一来二往,眼看年关将至。吴国香的事情也都办得差不多了。估摸着肖建业的签证在春节后可以批下来。吴国香提议先各自回老家过除夕,她说自己这么多年没回家,总要与家人过个团圆年。舅妈也想先赶回去祭祖。他们反正是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乎朝朝暮暮。于是两下商定,等初六再到肖建业家会面。到时候就把结婚证领了,然后慢慢再谋婚礼仪式。美国那边倒不用他们费心,舅妈早已安排妥当,一切都按最豪华最高级的国际婚礼标准操办。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准新郎的驾临。大事既已定下,肖建业也就心安了,其余的由得吴国香去操办。  休好了假,看看没什么可拾掇的。临行前,肖建业约风和见一面。  这些日子,风和一直躲着他。时间一长,就觉得与肖建业的恩恩怨怨渐渐地淡了。加上春节前后是销售服装的旺季,她经常出差,两个人因此也就很少碰面。风和还当他早去美国结婚了。现在肖建业突然打电话给她,倒把她吓了一跳,忍不住惊讶地问:“你在美国吗?”  肖建业说他还在这里,刚刚请好假,准备回家过年。过完年他可能直接去美国,不再返回厦门。风和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还没走啊?不是说九月就可以拿到签证了么?这都过去半年多了,怎么还在这里?”肖建业把前后经由大致地说了一遍。风和听罢,只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于是随口说道:“你的这位朋友真是神秘啊,每次来这里之前,都会出些状况,然后就来不了了。行踪飘忽,跟天马行空似的。你对她究竟了解多少?凭她一面之辞就这么相信她,小心给人骗了。”  “不可能,”肖建业仿佛被人戳到了痛处,满心不乐意道:“这个我心里有数。”  照理风和是不该多说的,偏她是心直口快的,有想法窝在心里,早晚都难受,所以沉吟片刻,还是说道:“别太心急了,凡事考虑得周全些,对人也该多些了解。以免将来吃亏。”  肖建业不说话,在他看来风和是出于私心,故意地想出诸般理由来拦阻他的。而风和也怕他误会自己有什么图谋,说了几句,便不再往下说了。横竖都与自己无关,白白地操那份闲心。短暂的默然后,风和问他是不是在春节结婚?肖建业沉吟不多时,叹息着道:“是。”说罢,话锋一转,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爱你,只爱你一个。请你记住,我会永远的关注你。”  听他此刻还说得出这些话,风和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但想到分手在即,也不愿再挖苦他,好合好散,不是更好,何必又要唇枪舌剑,硬是弄得两败俱伤。至于见面,风和觉得不再有这个必要。肖建业也不敢再坚持。最后,两人在电话里互道了几句祝福的话,就收了线。

    第十七章她来了(1)

    吴国香果然如期回国了,她一回到兰州老家,就给肖建业来了电话。这一下肖建业是真的松了口气。短短一年间,事业家庭都落到了实处,失去的重又得回来,人生还有什么可忧虑的。一回到家,他便立刻把自己跟吴国香的婚事拣该说的都与父母说了,肖建业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尽管肖建业解说了半天,还是弄不清美金跟人民币的换算比例,也弄不明白一家只有两个女人,住那么大的房子,要那么些保镖、医生、律师、厨师、园艺师,还有多不胜数的下人做什么,养一帮闲人得花多少钱呢,有钱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后来经肖建业反复详尽地解说和兑算后,到底还是没弄明白吴国香家有多少钱财,只弄明白了一点:儿子要去美国了,美国是在地球的另一面。到了那一边,想回一趟家可就难了,没准十年八年都回不来。没等儿子把话说完,两位老人的泪就下来了,他们边抹泪边说,我们都是普通人,有一份本分安定的日子过就行了,自己挣来的,花起来心里塌实,咱们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有什么事,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想起来就辛酸。肖建业说,有了钱还怕回不来么,想去哪里,包架专机就是了,就让他一个月回趟家也没问题。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肯定会把二老及其兄弟姐妹亲戚都给办到美国去,既享福,又团聚,多好的事。你们一辈子窝在这么个穷地方,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等有一天真的到了那边,保证叫你们这辈子再不想回到这边来。他说他这么做也是为家里人着想,弟妹们的日子都不好过,眼前国家又管不上,提倡自谋生路。照此下去,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后的生计到哪里讨去?难不成,一家人生生世世就守着贫瘠的黄土地打发日子么。脱贫致富开发大西北,是国家制定的政策,总得有人先走一步。他这么做正是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为国家分忧解愁么。二老听他说是响应政府号召,担心归担心,倒不再说什么了。弟妹们观念新潮,别的先不管,只听说能去美国享福,还能周游世界,没有一个不摩拳擦掌的。  大年初一,肖建业给风和拜了个年,在电话里头,他一如往昔般声情并茂地倾诉了他对她与日俱增的思念之情。谁知不等他说完,风和就推说自己要出门,把电话挂断了。  过完年,肖建业回了趟自己的家,一套六十平米两室一厅的居室。一年都没有人烟熏沐了,原本有些旧的屋子,比他离开前更见破落了。他必须在吴国香到来之前,把屋子拾掇一遍。先拖洗地板,然后擦洗桌椅窗户玻璃、碗柜厨具等一应事物。之后,换上干净床单、被套枕巾。经一番洒扫整理,原本破败的屋子顿时整洁亮堂不少。他坐在床上,又给风和打电话,高亢地说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思念她,无论如何无法忘记她。他说他想娶她的决心从没像现在这般强烈、坚定,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娶到她。  因为房子是由原单位分来的,一个楼里住的都是原先的同事。许久不见,碰了面,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询问他在哪里高就。人都是不甘示弱的,更何况肖建业曾经声名狼藉过,灰头土脸过,狼狈不堪过,该看的笑话也都叫人看了个够。这回有了解说辩白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的。于是把自己的情况拣好的说了,最重要的是不漏掉自己马上去美国结婚的事。看到人家羡慕向往的神情,顿时体味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自己立时变得高大起来。他肖建业就有这样的本事,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了,短期内就可以在另一个更有潜质的女人身上站立起来。凭藉他过人的本事,征服几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离了婚,再结就是了,离几次,就能结几次。跟住房似的,老婆也要常换常新么。等着瞧,肖建业艳福不浅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去。这帮人不嫉妒得眼珠子掉出来才怪。  大年初六,吴国香乘坐上午九点的火车,约摸中午到达。肖建业买好站台票,看了下表,时间还早,他把香烟插进烟嘴里,咬紧了一口接一口狠狠地抽着,阵阵苦寒掠过喉部,贯穿而下。每发狠抽一口,都在表示他的决心比前一秒钟更坚定一分。人一旦下定决心,也由不得自己不发狠。  伴随一声轰天震地的长鸣,远远地一只硕大无比的巨龙,喷烟吐气曳着长长的白雾,隆隆地驰向站台,越驶越近,一刹那就驶过身边去。肖建业仿佛被巨大的雾气卷起来,架空了,他的世界立时变作渺茫的一团白。  尽管他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吴国香的一瞬,不免还是一凛。吴国香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大声地唤他,然后把一个小包从车窗里递出来,说自己没带太多行李,只带了几件替换的衣服。她走下车,步子迈得很慢。肖建业张开绯红的笑脸迎向她,两只眼仔细打量着:扁扁宽宽的国字脸,燥黄的皮肤,很憔悴;大眼泡小眼睛,宽扁的鼻梁被深度近视眼镜压着,纷纷向脸两边塌陷,竟分不出哪是鼻子哪是脸。镜片上漾起的罗纹,一圈圈卷上来,不同的方向,折射的光芒也不一样,一束束精亮挡住了眼睛。往上看,前额的头发脱得快要尽了,泡菜坛子似的秃顶,油水从这里一片那里一块的头皮底下渗出来,到处是黄汪汪的光亮。后脑勺余下不多的一律贴着头皮向后梳,汇聚一起抓了短细的一把,小勺似的扣在粗短的脖颈上面。吴国香的头脸仿佛就只是一个金属的发光体,冰冷铿锵地钻进肖建业的眼睛里去,刺得他的目光倒下去,又看到一个痴肥突驼的肩背,绷在铅灰色方格子棉袄里面,吹了气般鼓的到处都是,衣服看着横竖是窄小了。恍惚了一下,肖建业很快定住了神,忙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抖擞地看向她身后,却没发现像舅妈的人,再看,还是没有。他拿起吴国香的手放进自己的手中,道:“辛苦了,一路还好吧?”吴国香点一点头道:“还好,一切还算顺利。”

    第十七章她来了(2)

    “你还是老样子,蛮精神的。”肖建业哈了口气道。  吴国香忸怩地看着他道:“你也是,真是一点没变,一直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肖建业侧着脸,再往她身后看去。这时候就听吴国香说道:“舅妈昨天赶回美国去了。移民局打电话来说,你的签证出了点问题,要她赶紧回去核对一下,迟了,这一批怕是赶不上了。她要我问你好。还叫咱们先办结婚登记,等她把签证落实了,再把举行婚礼的酒店订下来,就回来接咱们,也把一部分产权交给我。你知道吗,想在美国加州最豪华的酒店举行盛典,那是非提前预订不可的。”吴国香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小声嗔道:“谁叫舅妈非要咱们在加州酒店举行婚礼呢,那里一向是世界各地顶级的富人展示自己财富的地方。偏舅妈又是不甘落后的人,硬是要争这口气。我真的拿她没法子,劝又劝不动她。只好由她去了。”  此时,肖建业把吴国香的手握得更紧了,眼睛里流着蜜汁,深情款款地说道:“让舅妈这么费心,怎么过意的去,你替我跟她道声谢吧,等到了美国我再好好孝敬她老人家……”迎面突然吹来一股冷风,把他后面的话吹散了。他紧一紧衣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回到家,先洗澡,他向来是讲卫生的,zuo爱之前最好洗个澡,然后光溜溜地上床,zuo爱。是个女人,他都能跟她们zuo爱。比起他人生的其他方面,他下身的那一部分,是异样的发达,有时候发达到饥不择食的程度。他的思想和他的注意力,虽不好说是全部,至少是大部分地集中在他下身突起的那一小部分。也难怪,事业不成功,做人也不成功,这上头要再不成功,他还是男人么,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过了十五,年才算真正地过完。肖建业的签证还没下来。吴国香也没有真正取得财产支配权。他必须忍耐些。死等,行不通,两个人都没有经济来源,眼前的日子就过不过去。吴国香也要他别放弃目前的工作。最终,肖建业还是不得不返回厦门了,但他要吴国香先回自己家去,他说自己一返回厦门,便要出差,带着她不方便,留她一个人在厦门住,人地生疏,他不放心。不如等他忙过这阵子了,再将她接过去。

    第十八章等看清楚时已经迟了(1)

    这么着,肖建业就独自返回厦门去了。一出机场,他立刻打电话给风和,颤颤的嗓音抖成一小截一小截,“风和,我爱你,非常非常爱,我现在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爱你、珍惜你,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哈哈,”风和夸张地笑着,嬉道:“不敢不敢。”风和以为他到美国了,一听他还在厦门,就问他怎么又回来了?肖建业说自己还在公车上,具体情况等明天到公司后再做详谈。  第二天早晨,一出电梯,肖建业便看见风和站在走廊上。他大声唤她的名字,紧走几步,没留意脚下地毯皱起了一块,险些将他绊倒。他打老远伸出双手去,等到了跟前,先一把握住风和的手使劲地摇撼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很像是久没见面似的。风和抽出手,四下看了看。她没问他结婚没有。他也只字不提,只把热烘烘的嘴唇贴到她耳边悄声说道:“我想你,我爱你。晚上一道吃饭好么?”  “你的那位呢?她也来吗?”  “当然不,”肖建业冲她得意地笑了,“她留在家里,没跟过来。”  风和开口要问,往左右一睃,见出出进进不少人,有的正看着他们,便不敢说话,低下头匆匆离开了肖建业。  当晚,他们去麦当劳用餐。风和边咬汉堡边问:“你那位怎么没来?你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才聚到一起没几天就分开,你不想她吗?”  肖建业脸膛飞红,笑容里荡漾着脉脉情意,眼里的波纹织成一张网,等她跳进来,“告诉你,现在我更想你了。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想。”他拿起番茄酱,往她的汉堡里面挤,边挤边说:“你喜欢番茄酱,就多吃点罢,这对皮肤非常好。”  风和道:“谢谢,让我自己来吧。你对你那位也这么殷勤吗?她怎么不跟你来?”  肖建业不屑道:“我没叫她来。”  “那她舅妈呢?你也不叫她来吗?”风和挑衅地看着他。  肖建业垂下了头,好一阵子才抬起来,不情愿地说道:“她舅妈回美国去了,说是我的签证出问题了,得重新申请。她舅妈正是为这事回美国的。”  风和感到难以置信地摇起头来,“你叫她不要来,她便不来了么?她那么爱你,怎会舍得放你独自走呢?”  肖建业咕嘟嘟喝了几口冰水,揩揩嘴。突然把手伸进贴胸的衣袋里,摸出一方折叠成豆腐块大小的稿纸来,展开,递给风和,道:“你先看看这个。”  风和接过来一看,却是:  致我最亲爱的风  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想到大海  那美丽流动的永远  抚摩你的长发,我就想到森林  那芬芳飘逸的浪漫  抓住你的纤手,我就握住归宿  那踏实停泊的温暖  挽住你的腰肢,我就抱住青春  那摇曳多姿的斑斓  吻开你的红唇,我就打开激|情  那澎湃陶醉的腾旋  扣开你的心扉,我就揭开命运  那莫测追寻的焦点  这是一个梦,不知哪一年、哪一天能够实现。  这不是梦,它已经实现,而且从未间断。  风和暗地里想:这诗真是写得不怎么好。这种时刻还写得出这么缠绵的诗来,真不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太令人费解了。她把信笺递还他,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是靠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就当我是那样的,你也不是能靠得上的男人。我不愿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要的是一份完整的感情,完全属于我的爱,相互尊重的爱。一个不贪金爱银的女人有这一点要求并不过分。现在我对你的感情早就事过境迁了。从前喜欢你,因为对你不了解,不了解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从始至终按照我自己的爱好把你想像成我喜欢的类型,偏偏你又懂得怎么投我所好,事事‘表现’得无懈可击。我不怨人,只怪自己阅世不深,把人看走了眼。在这之前我不是没做过错事,但我从不后悔。因为我觉得即使错,也有值得回味和纪念的。所以我觉得那样的错,值得。惟独这回不同,不怕你生气,每当我想起跟你度过的每一分钟,我就觉得无比耻辱,龌龊,非常脏、非常恶心的感觉。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丑陋欺骗和虚假。开始时,一想到那些美好的过去全是虚假的,我曾经非常难过,不是为你,主要是为现代人的道德水准低下而痛。可能我是偏颇了,这么些年来我也就碰上你这么一个,我相信,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真正感到庆幸的是,总算你暴露得早。这真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不用在一个不值得我爱的人身上继续地浪费我的感情。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是怎样看待你的,我真的不爱你了,也没有你的本事,不爱硬能假装爱,或者假装出爱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对谁是真的。感情的事我是假装不来的,而且即使要假装也要有目的,我又图你什么?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务实些,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咱们好合好散就还是朋友。她爱你,你就该好好地珍惜。赶紧把她接过来。人总是要讲点良心的,人家等了你大半辈子,把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赔上了,又心甘情愿从美国回来跟你过清贫日子,你还不感恩么。你是魔鬼转世的么!”  肖建业面无表情,一直塌着眼看在他手指间即将燃尽的香烟上,等风和长篇大论地说完了,他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正爱的是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给你最优裕的生活,给自己心爱的人创造最好的生活,这也有错么?”

    第十八章等看清楚时已经迟了(2)

    风和摇着头,鄙夷地嗤笑起来:“你就这么‘创造’么?图谋不轨吃软饭也叫创造?你应该清楚,这只是你要的,不是我。”  肖建业狠狠磨着牙,道:“不管怎样,我非娶你不可。”  风和道:“这由不得你。”  “这也由不得你,”肖建业把香烟头甩进烟灰缸里,使劲地摁下去,烟灰缸里覆着薄薄的一层水,就听“吱”地一响,一屡白烟水枪似的冲将上来,他赶紧偏过头去,半阖着眼道:“你跑不了的,不信咱们走着瞧。”话音刚落,听得他的手机响了,百般催促的铃声,响了很久,肖建业却不为所动,慢吞吞地掏出手机,睃了眼风和,偏过脸,神态自若地撑着脖颈,道:“喂,你好吗?”  吴国香道:“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  吴国香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辨,隐隐约约听到乐声,和人声,她立刻警觉起来,声音也变得刚硬了:“谁?谁在那里?谁跟你一起?你旁边是什么人?”  肖建业朗声笑道:“没有,跟同事一起谈事儿呢。”  吴国香道:“什么事儿?”  肖建业无奈地叹息道:“还不是工作上的事。对,明天出差,对,明天下午走,你也多保重,照顾好自己,我会往家里打的……”  挂断电话,回头,正与风和的视线相撞,他向她展颜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是我妈。”  风和起身要走。肖建业的目光,粘粘地看在她的眼睛里,声情并茂地说道:“去我那里吧。”风和慵倦地摇摇头,话都不愿跟他说。  “那就去看电影。美国爱情片,很强大的明星阵容。去吗?”  风和还是摇头,“对不起,你不说我险些忘记了,昨天跟人约好了的,等下去看话剧。我先打个电话。”说着,取出手机,当着肖建业的面,有意娇声嗲气地说:“你想我了吗?我正想你呢。我这就过去,别忘记在门口接我哦。”说罢,也不等肖建业,拿起手包匆匆地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肖建业怨恨地咬住了嘴唇。  可没隔几天,他就又给她送去了热烈的情诗。且一有机会就去找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粘着她非要送她回家,请她吃饭,或者出去游玩。吴国香这个人似乎从来不存在过。  日子一晃,就又过了一个月,而肖建业并没有叫吴国香过来的意思。他似乎想把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拖过去,能拖一日是一日,能挨一时是一时。吴国香却是三天两头地给他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她能来厦门。肖建业见问,就以自己忙于出差,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为由,胡乱地搪塞过去。并要她安心留在兰州的家里,等一空闲下来,立刻叫她过来。直到有一天吴国香告诉他舅妈已经买好机票一星期后就回国,舅妈还对他们的两地分居提出了质疑,问肖建业在厦门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如果他有别的女人,就别想从舅妈那里获得一分钱。肖建业一听立刻慌了神,不得不硬着头皮同意她马上来厦门,并再三地保证除了她,绝没有另外的人。他说等她过来后,自己争取不再出差,以便尽可能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最后他让吴国香转告舅妈,他一定会事事做得让她们满意的,他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的诚意。  吴国香一刻不耽搁,当即买好票,收拾了几件衣物就上路了。  到了这一刻,肖建业也没办法了,悲伤的哀愁的恐怖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扫来扫去。他睁着两只眼睛,使劲看向他的现在和未来,恍恍惚惚看到一点黯红的光在一团漆黑里一动,灭了。那是他的香烟吸到头了。他打电话给风和要求再见一面,悲壮地说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求她了。风和听他说得悲壮,不忍再拒绝,又不愿意去远的地方,他们就在附近的一间小酒吧里见面,看着肖建业情绪那么低落,风和除了说些宽慰的话,的确也帮不了他别的。  在去机场的途中,肖建业隔不多时就给风和打个电话,他的声音摇撼着,又像是捏着一把汗,时而慨叹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前途未卜好坏不知,只有听天由命,时而又做视死如归状,利落地好说好歹都是个无所畏惧,随它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风和原把他看做无耻之徒,现在看他似乎是真的痛苦着,就想他兴许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免又同情起他来,忙不停地安慰道:“也没你想得那么可怕,人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她对你好,你也对她好,慢慢地就爱起来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到底不同于一时半刻的激|情,眼前好的,不等于一生一世都好;眼前不好的也不代表整个的将来都不好。过去的人和事就叫它过去罢,你应该用发展的眼光看未来,比较你要获取的和即将失去的,哪头轻些,哪头又重些。轻重缓急在不同的人那里,各有不同。你获取你认为最重要的,丢掉些最不重要的,又算什么呢。人生即是如此,获得的时候,也在失去,该放手的也别舍不得。这一路上,说不准你既得着飞黄腾达的锦绣前程,又得着温柔可心的夫人,刹那间事业家庭什么都有了,岂不两全其美,有什么可担心的。”风和不仅仅嘴头上说的从容,心里面也着实对他有了些理解和释怀。人生即是如此啊,俯仰之间,已不知变了多少变,等看清楚时,已经迟了。

    第十九章暗夜的搜索(1)

    吴国香到厦门的时候,袋子里只装了百来块钱,换洗衣裤带的也不够。秋裤从腰部向下直裂到裤裆,她嫌口子大,索性也不补了,任它裂下去。她对肖建业解释说这是她早先在家时穿的,因为走得匆忙,没带什么衣裤,她的钱和衣裤都留在了美国。等下周舅妈回来,就什么都有了。她那副皱巴巴的样子,看得肖建业心下更加黯然。又不得不盘划着如何把她打扮一下,也好让舅妈对他刮目相看。反正她的财产都是他的,她为他抛弃了美国的荣华富贵,他也不能眼巴巴看着她穿得这么破败而不管。暗地里打定了主意,就跟吴国香说:“吃过饭,你要不累,我带你到街上走走。”  吴国香一迭声应道:“不累不累,我正要看看厦门是个什么样子,熟悉一下环境,也好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说罢,一挑筷子将长得望不到头的拉面奋力地铲进嘴巴里去。  吃罢饭,肖建业领着她漫步到中山路,一路上,巍峨的商厦此起彼伏,在霓虹闪烁中,摇着金碧辉煌的光。吴国香东张西望,直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他们走进百货公司的女装部,看来看去,好看的她都穿不进去,最后,拣了几件宽大的,勉强穿得上,一瞟标签上的价码,都在三四百块左右。吴国香低头垂目,不敢出声,只吐了吐舌头,拽着肖建业的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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