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
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第5部分阅读
诗笺放到她的面前,简明扼要地说一句:“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会永远地关注你。”说罢,立即离开,他有自信,她离不开他。 风和抬起脸,气愤地瞪着他臃笨的背影,抓起他放在桌上的纸,夹在手心里,使劲搓蔫了,掷进纸篓。
第十三章还有另一个神秘女人?(1)
日子一晃,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圣诞节。教堂、酒店、街衢巷坊到处挤满了人,听歌、看戏、与圣诞老人联欢。散了场,再到夜总会喝酒唱歌。很有外国的样子。中国人是新派了,看圣诞比新年更隆重。 不知谁起了个头,撺掇着要风和跟肖建业合唱“平安夜”,话一出口,所有在座的都跟着使劲地鼓掌。虽说风和不愿再有人把自己与肖建业相提并论,却也不便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于是就大大方方地走上台,与他合唱了一曲“平安夜”。同事都知道她与肖建业的特殊关系,跳舞的时候都不来邀请她。风和被空在那里,肖建业坐在她旁边,问她要不要跳一支,风和不答,只是使劲地摇头。肖建业干坐着没意思,抓起酒瓶,瓶口对着嘴倒进去。很快就醉了。 等到曲终人散时,酩酊大醉的人被摊派到喝酒不多的人头上,你扶我掖,不一刻,一干子人几乎全散尽了,空荡荡的马路边只余下风和与肖建业两人。不用说,这是众人达成的共识。风和看看东倒西歪的肖建业,走过去扶着他上了车。到了楼下,原不想送他上楼的,可眼看着肖建业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当,又不得不搀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攀上楼梯。肖建业嘻嘻嘻地笑着,把手伸进腰里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来开门。进了屋,黑暗中,风和似乎嗅到另一个女人病态污秽的气味,忙探手按下靠近门边的电灯开关,黄|色的灯光立时冲到她眼睛里。她扶着他走到床边坐下。屋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没有改变,只床单换过。风和瞥了眼自己的相片,转身正要离去,却被肖建业一把拽住胳膊,道:“别走。” 风和挣了挣,却没挣脱,肖建业的手钳子似的箍住她,使得她不能动弹。 “放开我,听到了没有?”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肖建业另一只手把床褥拍得“噗噗”地响,紫胀的脸膛,邪气的眼神似笑非笑。 风和把脸转开,倔强地凝视着前方,道:“这不行,快放开我!” “有什么不行!”肖建业说着猝然将她整个揽进怀里,一个旋转,把她放倒床上,身子贴着她压下去。 风和气急败坏地喊起来:“放开我,放开,你想强jian我么,无耻!无耻!”她一面叫,一面奋力地挣扎,手抓脚蹬,使劲地向外推他。然而任凭风和怎么反抗,肖建业只是不管不顾,撮着嘴使劲往她的脸、耳朵、颈子疯狂地吮下去,边亲边喘吁吁说道:“宝贝,我爱你,我想要你,一看到你就特别地想要,让我亲亲,亲亲宝贝。”就在这万分紧要关头,突听得“的铃铃,的铃铃……”,电话铃声响遍整个房间,格外地震耳。风和以为肖建业会去接电话,谁知他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哼哼唧唧地喘着气照她身上乱揉乱抓。风和把靠近电话的一只手臂从他的身子下面一点一点地移出来,然后抓起听筒来一下子按到了他的脸上,却被肖建业狠狠夺下,盖回去。只过片刻,铃声再次响起,风和再次抓起听筒,又给肖建业夺过去。片刻,铃声又响,执著地响着,“的铃铃”,一阵紧似一阵催命似的在整幢屋子里爆炸开来。肖建业有了防备,风和的手刚一伸出去,就给他半路截下了。情急间,风和的脑中电光一闪,拼命叫道:“你的美国女朋友找你,你也不接吗?” 这句话果然奏效,只见肖建业怔了怔,停住不动了,他翻了翻眼皮,瞪了话机一眼,又转过脸来瞪着风和,不一会儿便下定了决心,不仅不理会那头的电话,反倒埋下头来加快速度剥她的衣服。风和一面全力抵抗,一面瞅准机会,再次将听筒掀了起来。此时,肖建业已经红了眼,他抓住风和的手将听筒气急败坏地按回去。几乎就在他按下去的同时,铃声紧接着又响起,顽强不屈地响个不停。看这势头,如果不接,铃声是要一直地响下去了。风和冷冷看着肖建业,讥笑道:“不是美国女朋友就是癌症女朋友,你要不接,人家真的发火了,往后你还指望得上么。” 肖建业顿住了,徐徐地起身,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头脸伸过去淋着。之后,走回床边坐下,也不理会仍旧彻响的电话,打火点着烟,猛抽两口。然后慢慢拿起听筒,刚要张口,却给对方堵住了。风和靠得近,话筒里的声音听得十分真切。就听一个女人狂怒的声音吼道:“怎么不接电话?刚才什么声音?你旁边是什么人?谁在你那里?……” 肖建业看一眼风和,道:“没有人,真的没有,你听差了,正看电视呢,可能是电视里面的声音吧。” “胡说,”电话里的女人正当狂怒中,哪里就肯轻易相信,“刚才谁在喘气?谁?你跟谁在一起?” “不可能,就我自己一个人,我这儿怎么可能有别的人呢,是你多心了。”肖建业从容镇定地抓着风和的手,一点看不出他们刚刚有过那么剧烈的撕搏。 “怎么样,你还好吗?我往你家里打了许多次电话,总没人接,你上哪儿了?是不是又去瑞士了?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多注意休息,好好照顾自己啊。”肖建业又说又笑,眯着眼睛,整个下巴有意地往下撇,眼睛鼻子都皱起来,像一个惯于跟大人撒娇的孩子,知道怎么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媚嗲甜软的声音,一句句说得格外尽心。 风和甩脱肖建业的手,站起身理好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根本不去看肖建业。
第十三章还有另一个神秘女人?(2)
“谁?谁在那里走动?你的房间里肯定有人,是谁?” 电话里怨愤的声音震得肖建业的耳朵抖了起来。肖建业想把听筒拿得远一点,一偏头看到风和,赶紧又把听筒贴紧耳朵,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说过不可能了,你又何必乱猜。知道疑心生暗鬼么?别再瞎猜了,你听到的可能是隔壁人家装修钉板子的声音吧,这房间实在太不隔音了。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你那里总没人接,是不是号码不对?要不就是美国区号记错了,你再说一遍好吗?” “你永远别想找到我!” 肖建业听了这话,再不多言,狠狠将话筒朝机子上摔下去。一回身,抱住正向外走的风和,把脸贴着她的脖子,恳求道:“别走,我不让你走。” 风和使劲向外推他,两眼瞪着他鄙夷地说道:“你是我什么人?你有权利不让我走么?你应该知道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我,你有什么本事?要什么没什么,真看不出你身上有哪一点像男人的。凭什么还敢三番五次地纠缠我?又凭什么不让我走?” 肖建业的目光黯淡了,他渐渐松开抱着风和的手,像只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颓然地垂下头去,眼睛瞪着地板,无可名状的屈辱、悲伤噎着他。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尖锐刺心地钻进每一根神经里去。这时,连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又插了进来,加入到刺心的痛中,使痛更加地痛了。肖建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下抓起听筒,提离话机一寸高就盖下去。然而刚刚被斩断的铃声又汹汹地响起来,大有野火烧不尽的势头。就见肖建业突然噌地站起来,冲到墙根,一把扯下电话线,狠狠地掼出去,然后又坐回床上,哆嗦着手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塞进嘴里。 风和凝视着被扔在地上的电话线,冷冷道:“这个女人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敢这么使性子?” …… “你到底脚踩几只船?从头到脚都是谎言,从上到下都是矫情发嗲虚情假意,成天盘划来算计去的,为的就是怎么骗女人么?你累不累?你这种男人有真的没有?你这么做究竟想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跟你的人有没有一个不倒霉的?” 肖建业突然抬起头来,怨毒地盯住了风和,一改往常的忠厚斯文,冲着她狂怒地吼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风和冷笑道:“好啊,这样最好,今后,别再把你那些不三不四的诗放到我的桌子上,也别把你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说成是为了我,我可不愿担这个责任。那样我觉得很恶心。自私就说自私,不负责任就说不负责任好了,不用遮遮掩掩把自己伪装成很无私很高尚的样子,还能落个敢做敢当的名声。敢做又不敢承认,还要忸怩作态充高尚,为自己丑陋的行为找一个高尚的理由。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点。好了,赶紧接你的电话吧,我不会妨碍你的。”说罢,她昂着头大步走出卧房,走过门厅,仓促间,腿撞到了放在墙边的椅子,堆在上面的书报杂志应声而下,纷纷落地。她忙蹲下身子,一一捡起来,放回去。蓦地,从一册厚的书中滑出一个信封。风和伸手去抓,却晚了一步,给它掉到地上了。她刚捡起信封,从书页里又滑出几页信纸。赶忙又去抓信纸,把它们一一捡起来,正要放回书里去,不经意地一瞥,手停住了,信封上美国纽约几个字让她想起刚才电话里那个愤怒的女人,一颗心顿时怦怦跳得十分厉害,忍不住往信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便被吸进去,出不来了。
第十四章无休止的谎言被揭穿(1)
信上写的是: 肖建业先生: 你好!我是香儿的舅妈,今天写信给你是要解释一下我一直反对香儿和你结婚的原因。我想你从香儿那里已经知道了我和香儿的关系。香儿是我惟一的女儿,也是我家财产的惟一继承人。她虽非我亲生,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在感情上早就比亲生女儿还要亲了。即便说她是我的掌上明珠也不过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护,迫不得已而采取的防范措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宝贝女儿往火坑里面跳而不管。我是过来人,深知婚姻将影响、决定一个女人的命运,而她的命运即将毁在你的手里,作为母亲的我怎能不心痛,又怎能坐视不管。前些时候,你向香儿借七十万做生意,香儿恳求我多次,但我始终不同意把钱借给你。我这么做并非因为小气,或是心疼钱。到了我这把年纪,钱,又算得了什么。它还能比得上我惟一的宝贝女儿香儿么!况且这些财产迟早归她所有,我这个老太婆又何必多事呢。实不相瞒,以我们家的财力计算,这点钱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而已,说出来也许你不信,我每年用于捐助慈善机构和公益事业的款项不知比你要借的多出多少倍。因而即使是比这更多的钱我也拿得出来。我之所以不愿意借钱给你,是因为我看透了你的心地,你根本不爱我的香儿,也根本不预备跟她过一辈子。你只是利用她对你的痴心痴情谋取我们家的财产,利用结婚以达到你骗取财富的目的。一旦你的目的达到了,便会无情地抛弃她,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力。你可以骗得善良单纯的香儿,但休想欺骗我这个老太婆。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阻止你们的婚事。然而让我深感痛心的是,我的香儿至今不听我的劝阻,她无数次恳求我把钱借给你。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我真恨香儿为何如此善良柔弱单纯!为何如此轻易地上当受骗!一向温顺听话的她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爱的男人竟连自己母亲的话都不听了么。一个没有任何涉世经验的女人,受了一个骗子所谓爱情的迷惑,竟可以不顾自己母亲的感受。这简直叫人太难以接受了。甚至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与我朝夕相伴多年,对我言听计从的宝贝女儿香儿!多少年来,我把她捧在心上,而她却伤透了我的心。这一切全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在中间作梗,凭我们家的经济实力、势力和在美国的社会地位,她完全能嫁一个跟她条件相匹配的男人。天知道上我们家来提亲的名门望族有多少,就算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了。我原本已经为她择定了纽约最负盛名,而且有着欧洲某皇室高贵血统的青年俊杰爱得华,他是美国最为显赫的石油巨贾,布什总统的法律顾问,是全球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又是白宫的红人,政界新宠。与我们家有着多年的生意往来。其父现任国会议员,是布什总统的左右膀。爱得华热烈地爱着我的香儿,一直渴望着娶她为妻。我曾经对他许下诺言,一定将香儿嫁给他。哪知香儿竟如此执迷不悟,不顾将来幸福与否,执意要下嫁你。她三番五次地跪在我的面前,声泪俱下地恳求我同意你们的婚事,她说今生今世非你不嫁,还说她这么多年不婚不嫁苦熬苦守着chu女之身,就是为了你。她不在乎你没有钱,爱的就是你这个人。她相信你是真心爱她的,绝不是贪图她的财产。假使有一天她一贫如洗、分文皆无了,你也一样会娶她,跟她相敬如宾地厮守一辈子。她再三向我保证,你是个思想纯正品格高尚忠厚老实的人,也是个侠肝义肠高风亮节响当当的男子汉,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更不是骗财劫色,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之后便抛弃她,始乱终弃的j恶小人。她还向我发誓,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请求,她将以死殉情。我原以为,她不过是说说而已,可就在上星期,她背着我和仆人们,竟真的服了安眠药,幸亏仆人们发现得早,及时送到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来。谢天谢地,总算保全了我们家的一棵独苗。假使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独自活着,就跟着她去算了。我一个孤孤单单的老太婆,又有几天好活,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她好么。她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呢。我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再怎么顽冥,也不能阻挡你们青梅竹马建立起来的感情啊。又怎经得住她三番五次要死要活地跪在我面前哭求呢。虽说我不了解你们过去的感情,也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恩恩怨怨,但是看到香儿这么哀痛欲绝地跪在我身前,除了心碎,就是震撼,我想我不能再无动于衷了。经思虑再三,决定应了香儿的恳求,成全你们的姻缘。现在,就请你对我这个老太婆起个毒誓,假使你骗了我的宝贝香儿,你就是龌龊下流卑鄙的无耻之徒,让你长疮长癌疼死,最终落个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下场。 肖建业先生,请看在一个母亲疼爱女儿的份儿上,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好了,眼看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也就不多说了,眼前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在你到美国之后,请你尽力保留我们家原有的一切,我们的管家、医生、律师、厨子、司机、还有花匠,他们都是跟从我们家多年的老仆人,我待他们一向如同自家人一般,希望你接管这个家之后,也能用仁慈的心对待和包容他们,继续留他们在此工作,保全他们的职位和体面,给他们一份生活的保障。我与我的仆从们就十分的感激了……
第十四章无休止的谎言被揭穿(2)
风和一页页翻着信笺,冗长昏暗的一页也跟着翻了过去。她终于把信看完了。一直被云雾汹涌地压着的无休止的谎言,在此一刻,全都退走,真实清晰的一刻,反倒拉远了人与现实的距离,庞大的悲愁也变得渺小了。只有厌憎和恐怖来来回回在她心里搅。肖建业不知何时走出来的,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拿着信竟想不到该放回去,而是木然地把信和信封递过去。看信前的惶恐和害怕,随着谎言一道退却。倒是肖建业更显得不安些,他咬着嘴唇,僵僵地接过信来,折好,装回信封,放在茶几上。屁股挨着沙发椅坐下,把背挺得直直的。一探手从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嚓咔——嚓咔——嚓咔——”却好半天都打不起火来。他把香烟和打火机甩向茶几,肘弯支在腿上,两只手圈起来抵住下巴。风和在他旁边也坐下了,两眼望住前面空白的墙壁,平静地说道:“你果然是去结婚的。她真是你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肖建业的手一直抵着下巴,仿佛担心手一移开,下巴会从脸上掉下来似的。他的眼睛也凝视着前方的空白,缓缓说道:“我上小学那会儿,她是我的邻居。我考上初中后,就到县城念书去了。她小学毕业,没再念书。四人帮打倒以后,我考上了大学,之后,再没见着她,慢慢就失去了联系。再碰面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 风和没有问他后来他们是怎么遇上的,她对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她真的没结婚吗?就为了等你?” 肖建业道:“没有,她一直是单身。” 风和道:“后来她怎么又去美国了?” 肖建业道,“她有个舅舅在美国,一直都没有生养,六年前把她过继去做女儿,她就跟去美国了。前不久舅舅过世了,余下一个舅妈与她相依为命。他舅舅是上过福布斯富人榜首的美籍华商,死后留下一大笔财产,她是惟一的财产继承人。她舅妈年纪大了,很快会把这些财产陆续过继到她的名下。” 风和道:“你预备投资印尼的七十万就是跟她借的?” 肖建业点了下头道:“嗯。” 风和道:“可是她没有借你一分钱,你的投资计划也就泡汤了。真怪了,她家那么富裕,她怎么没有一点自己的钱?” 肖建业道:“她舅舅过世后,她们家的财产和现金全都掌握在她舅妈的手里,她暂时没有任何支配的权利。但是,”肖建业把胸一挺,声调也拔高了,“财产近期就将过户给她,到时候要什么就都有了。” 风和道:“她们家真有那么多钱么?” 肖建业的眉毛轻轻一挑,道:“两千万算不算多?” 风和道:“不多,在中国拥有两千万资产的人也不少。” “美金,不是人民币,还不包括固定资产。”肖建业一路说去,间或咂巴几下嘴,仿佛正在品味一枚味道鲜美的甘果。 风和还是不解,锁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她家既然这么富有,怎么她连区区七十万都拿不出来,还要找她舅妈要。这样看来,她舅妈并不爱她。” 肖建业道:“不是的,主要原因是她舅妈反对她跟我结婚。” 风和道:“她,多大年纪?” 肖建业凝思片刻,像是不太确定似的,道:“大约四五十吧。” 风和换作惊诧的眼光瞪着他,道:“四十和五十差得远呐。快跟人家结婚了,怎么连年纪都弄不清楚?近期你见过她吗?” 肖建业迟疑了一下,不情愿地回答道:“只见过照片,她看上去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不过我不在乎这个。” 风和问:“怎么不同了?变漂亮了?” 肖建业咬着牙道:“一点也不,还算看得过去吧。比以前打扮得好些。” 风和问:“你爱她吗?” 肖建业道:“不爱。” 风和又问:“你喜欢她吗?” 肖建业道:“不喜欢。可她喜欢我,一直对我非常好,为了我,她才没结婚的。可以说在我认识的女人当中她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风和道:“或许她有情人吧。” 肖建业不以为然地睃她一眼,郑重地说道:“没有,她还是个chu女。”说到“chu女”的时候,他把牙咬得咯咯地响。 风和问:“她在等你?” 肖建业用力地点了点头。 风和道:“而你,为她的钱跟她结婚?” 肖建业突然转过脸来,蓦地抓起风和的手,紧紧握在胸前,情绪突然激昂起来,“风和,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实现我们俩共同的目标,为了我们能生生世世地在一起。在我的心目中你实在太完美了,我一定要娶你。知道么,我把每一个计划每一个步骤都设计到最精确的程度,只要你等我两年。你一定要等下去。” 风和把手缩回去,冷冷地盯着他,道:“你这么做真的都是为了我?” 肖建业转过头去,避开她的眼睛,不情愿地说道:“当然,也为我自己。” 风和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不是也为你自己,而是完全为了你自己,在你的心里,你只有自己,只爱自己。拉上我也是因为你太爱自己的缘故,为了给你自己一个合理、高尚的理由罢了。我不懂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知道。只请你别把我搅到里面去。”
第十四章无休止的谎言被揭穿(3)
肖建业道:“你不必懂,也不必了解太多。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想跑也跑不掉。从目前的形势看,事情正照着我的思路发展得相当顺利,我保证绝对地万无一失。你只等着我来接你就是了。” 风和道:“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根本不在听?我说过我不需要靠别人,更不会牟取别人的钱财。实话跟你说,我父亲和我哥哥就经营着一家跨国的外贸公司,可我从不向家里伸手要任何东西,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建设自己的生活,实际上,现在我自己挣的足够我丰衣足食的了。你怎么不想想,我连自己家里的都不要,又怎会要你的。” 肖建业回过脸来瞥了她一眼,眼皮眨动几下,道:“我可以让你成为好莱坞最著名的设计师。” 风和把嘴一撇,道:“自己不行,靠谁也没用,到了哪个国家也都是一个样。” 肖建业热切地说道:“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风和听他话中有话,便忍不住试探道:“你要我做你的情妇?” “我怎么敢,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只有娶你才不辱没你,我一定要娶你,娶你是我今生惟一的目标。” 风和轻叹一声,心里暗道,该辱没的早辱没了。相识了这么久,竟不相知,连他的底细都全然不知。怪不得别人,只怨自己涉世太浅,有眼无珠把人看走了眼。眼下也该弄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真实意图。真是悲哀,想不到曾经深爱的恋人竟要像间谍似的互相刺探。她莞尔一笑,问道:“你既然跟她结婚,又怎么娶我呢?你想重婚吗?” 肖建业把眼睛看着地板,心里着实翻腾得厉害。到了这一步,再要瞒下去却也难。要稳住风和,就必须让她相信自己,给她吃进一颗实实在在的定心丸。拿定主意后,肖建业咂巴了一下嘴,把他的计划从头到尾拣有利自己的说了起来。
第十五章其实他是早有预谋(1)
原来他与美国的女友吴国香是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吴国香相貌平平,年轻的时候肖建业从没对这位同学有过多的留意,直到结婚生子。这些年,虽说他们之间时有联系,但不是很多。哪知吴国香却是死心塌地地爱他,人家给她介绍对象,都被她一一地拒绝。故至今还是未婚之身,据说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坚定地守身如玉,这么一把年纪,竟还是chu女。六年前去了美国舅舅那里,心里却依旧挂念着肖建业,听到他离婚的消息,立刻邀请他去美国发展。却不想在此期间,肖建业认识了风和,一颗心全放在了她身上,早冷了吴国香。虽说感情上对吴国香没多少牵挂,理智上却舍不下吴国香这块肥肉。早些时候是想通过吴国香借些本钱来办公司,等把风和安顿好后,再谋与吴国香结婚的事。岂料吴国香本人并没有钱,掌管财政大权的人是她舅妈。偏偏那舅妈又非等闲之辈,一早未卜先知地洞悉了他的企图。于是不仅不借一个钱给他,更是坚决阻挠吴国香与他往来。偏吴国香对肖建业是几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朝说放手就放手,不管舅妈怎么反对,她就是不屈不挠,宁死跟定了肖建业。看到女儿要死要活的样子,舅妈最终不得不作出让步,但让步也是有条件的,舅妈说了,想借钱必须等结婚以后,在他们结婚前她不会给他们一分钱。明察秋毫的舅妈早看穿了肖建业的狼子野心,假使让他在婚前拿到钱,他还肯跟吴国香结婚么。舅妈这么殚精竭虑地防着肖建业,还不是处处为自己女儿着想,防她日后人财两空,想哭都没地方哭去。吴国香是单纯又痴情的女人,肖建业从没把她放在眼里。偏这个舅妈十分的厉害。心机智谋与肖建业不相上下,甚至还高他一筹。但她毕竟不是守财的人,这些家业早晚是吴国香的,也是肖建业的。她保证他们一结婚,她便退出江湖,不再过问任何有关生意的事,她要把所有财政大权和所有生意经营权一点不留地交付肖建业管理。她自己专等着抱外孙了。吴国香还告诉肖建业,从现在开始,舅妈正预备把她家在北美和欧洲的部分产业转到她名下。走到这一步,肖建业已经不能自拔了,这就好比要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放弃即将到口的肥肉,绝没这个理。而舅妈的斗智,更激发他争强好胜的心,不就是拼上自己的后半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有了钱,还怕那个老太婆不成。看到时候还有谁能管得了他。于是他下决心与吴国香完婚,利用舅妈的钱做自己的事情。等发迹了,再离了吴国香,与风和永结同心。他认为自己这么做并没有欺骗吴国香,也不妨碍谁。不过是借鸡下蛋而已,既能为吴国香家赚到钱,也能为自己赚到钱,而且在这两年里他会好好待吴国香的,至少她能得着两年的爱,不论从哪一方面看,她们都是合算的。既然彼此都是各取所需,就谈不上谁吃了亏,谁又占了便宜。如此想来,他更加理直气壮了。倒是风和颇让他费了些神,怎么稳住她,叫她死心塌地一如既往地爱自己,这倒不那么容易。风和是干脆利落的人,又有自己的观念和主张,凡事是即是,非即非。她知道了自己的种种作为,还不跟他分道扬镳才怪,所以绝不能让她了解真相。因两头都不确定,又两头都想占着,从一开始,肖建业便想方设法地瞒着风和暗渡陈仓,捂得严严实实。更为关键的一点,风和是个简单的人,她对他的甜言蜜语深信不疑。先前虽然发觉他有一些神秘电话,但从来不往别处想,更不往心里去。如果不是半途杀出个赵春艳,她至今还蒙在鼓里呢。想到赵春艳,肖建业的心里隐隐有股恨意,若不是她突然地闯入,风和能这么对他么。他的计划也不会暴露得这般早。所以赵春艳走后,肖建业再无心跟她联系,是死是活,他都不想知道。而赵春艳似乎也很知趣,一走,便再无音信。这也正合了肖建业的意。经反复绸缪后,他定下一个万全之策,等结了婚,一掌管财政,便先购置一幢别墅,把风和养在里面。然后设立专门的服装公司,由她去运筹管理。保持她的忙碌,她便不会因为寂寞去找别的男人。为保密的缘故,最好是把风和放在美国之外的第三国较为稳妥些。既能保证自己的计策不泄露,又可以飞来飞去,时常与风和在另一国家相聚。一头是有钱的妻,一头是如花似玉的年轻情人,再圆满的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肖建业藏头去尾,略过不利自己的说了个大致。风和却是越听越发感到毛骨悚然,脊背后面一阵阵地发凉,身上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猛地忆起有一回,他们路经宜心俱乐部,在宜心俱乐部前面的空地上,他突然站住,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面前一幢幢豪华别墅,若有所思地问她:“如果在这里为你购买一幢别墅,你喜不喜欢?”当时风和讶异地瞪住了他,那眼神简直当他是疯子,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最后歪着脑袋说:“这怎么可能?你疯了么?白日梦也不是你这样做的。” 肖建业自信地昂起头,眼睛鼻子都笑了,道:“完全可能,就算是梦,我也有办法很快地实现它。” 风和只是不停地摇头,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只当他在开玩笑讨好她,便安慰道:“算了,住在这么大的房间里面,我害怕,到时候不做噩梦才怪呢,我是胆小的人,天生没这个福气。再说买它需要很多的钱,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第十五章其实他是早有预谋(2)
肖建业却不去管风和说什么,他咬着玻璃烟嘴,凝视着面前的别墅群,神情仿佛一个精明的商人,迅速地在心中估算一番后,胸有成竹地说道:“要不了多少钱,顶多两百万。到时候给你雇个保姆陪着,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风和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嘴上不再说,却从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当初肖建业之所以敢夸下如此大的口,全是因为他早就搭上吴国香这条线,且早有预谋的缘故。风和真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一开始便只是肖建业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更想不到他的心机如此深,口蜜腹剑骗得她这样狠!她忍不住再次回头去看他,无论怎么看都是与他的心地没有关联的一张脸,质朴忠厚憨实,彬彬有礼,十足的书卷气。她怎么也无法把这张脸与他的作为联系在一起,她更无法把这张脸与原先那个善良正派光明磊落十分有骨气的肖建业连在一起。“太可怕了,你真的好可怕呀!我怎么竟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她不胜耻辱地咬住了下唇。 肖建业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深深地叹息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呀!” 风和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对,私底下又免不了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有多可怕你知道么?” 肖建业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将来能风风光光地娶你,为了我们将来能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风和不屑地摇着头道:“你明明是为你自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贪欲,却口口声声说是为我。你知道我要还是不要?你真的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亏你还是受过教育的,这么丑陋阴暗的事情竟做得出来。今后别再说你为了我的话,听着不可信,还很难受。” 肖建业强辩道:“我也是没法子,给生活逼的。” 风和道:“生活逼你到这地步了么?你竟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吃软饭,还拉上我跟你一起吃软饭,传出去的话是要身败名裂的。知道么?” 肖建业高高地昂起头来,视死如归似的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当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把声名置之度外了。我知道自己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风和道:“你连自己的人格尊严都不顾了吗?” 肖建业深深地吸了口气,牙关咬得紧紧的,发狠道:“从古至尽,从来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成功了的受人尊敬,错了也是对的,不好也说你好,有谁管你怎么得来。那些失败的,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死路一条,受人欺负,处处给人看不起。” 风和道:“你这样做就给人看得起了?你不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么,这会儿怎么又怕给人瞧不起了。好赖你都是个男人,拼上了命去扛麻包做苦力,也不该做如此卑劣的事情。更何况你现在的工作生活都是好端端的,你需要这样么?如果你真心爱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风和再次回转脸去看他,却怎么看都不适应,只是忍不住一个劲地摇起了头,一连声说着:“你怎么是这么可怕的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肖建业的身体抖了一下,眼中锋芒怯怯地缩进去。低声叹道:“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说时眼中掠过无限哀怨凄惶。 风和的心头一颤,心中也是一叹,唉,也不怪他这样算计,生逢这个时代,追求爱情是太奢侈的了。付出真情的,又哪个不是换回千疮百孔来着。分明知道他其实是为自己想,风和却不恨他,相反的对他倒添了几分怜悯。她把下巴微微一收,道:“我们的感情在你失身给癌症女人的时候就结束了。这个美国女人存不存在,对我都是一样。你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这是好事情,一个人真不知几世才能修来这份福气。我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更爱你,她能为你死,还想跟你结婚,有这份心就不容易。好好珍惜吧,别再骗来骗去的,人的一生总该有一次真正的珍惜吧。不管喜不喜欢,既然决心跟她结婚,就该对婚姻负点责任。再不要多伤害一个人了。你要有了好的归宿,我也替你高兴。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健康快乐。别再做鸡零狗碎的事了,尽早把你那些可怕的念头收了吧。我已经了解了真实的你,除了觉得你可怕,就再不可能有别的感觉,更不可能回到从前的爱里面去,即使你将来多么富甲天下,我也是这句话,我的感情跟钱不相干。你该很清楚的,当初不因为清贫嫌弃你,是因为发自内心地以为你是心地好人品纯正,又有才学的人。而现在就根本不同了,这是质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