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

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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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探一下她的动静,看她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三来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想想自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凭什么就轮到她过好日子。人们常说,“一失足成千古恨。”肖建业也在恨着,但他恨的不是吴国香,相反地十分怜悯她,同是天涯沦落人。在他看来吴国香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他。只要是对他好,对他有利的,伤害谁都不为过。他真正怨恨的是风和,她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他原本精心盘划好了的,此计不成,还回风和那边去,却不想她这么绝情,使他彻底断了退路,就只有破罐子破摔了。假如吴国香的身份是真的,他也不必要恨风和了。就是因为吴国香全盘都是假,他对风和的怨恨才愈加剧。吴国香越是差劲,他越是憎恨风和。尤其使他忍不下的是,离开他之后,风和过得更好了。他忍不下她过得比他好,忍不下她依旧那么花枝招展地跟别人好。忍不下,他实在有着太多的忍不下。一个人若在生活中遇到了不幸,必定会因此生出些怨恨。他也在恨,可恨谁都不好恨。回想他经历过的每一个女人,不论哪个都比他厉害。姜丽闹得他丢官罢职;突如其来的赵春艳吓跑了风和;吴国香更是神出鬼没诡计多端。就只有风和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只能恨她。他不好过,就绝不让她好过。所以,肖建业还是断不了三天两头地去找风和,诅咒威胁恐吓她一番,更时不时就在办公室里面动手动脚,推推搡搡。  这一日,他又把风和叫到他的办公室,刚骂了一句“不要脸”,吴国香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有一个特大的大喜事正等着他。电话里头说不清楚,要他立即回家去。肖建业放下电话,对着风和挥了挥拳头,又骂了几句,便匆匆地往家赶。一路上只顾垂着头,一门心思地琢磨着特大的大喜事指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舅妈?她真的将回来?或者已经回来?  这些日子,连续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迫得肖建业也不得不努力地压制自己不再想移民美国继承财产、想与舅妈有关的任何事情。表面上看,仿佛他已经把对舅妈的幻想寂灭了。但因为曾经太投入太认真的缘故,且为此付出的是全部的心血,押上的也是平生最大的赌注。现在,突然要他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画饼充饥,而押出去的宝,又宛如覆水般难以收回,这叫他如何甘心。即使在潜意识里面,一时也割舍不下对舅妈的幻想,更不肯就相信吴国香所说都是假的,怎么的也该有一两件是真的吧。他真是不甘心,以他的聪明和才智怎么也不会给骗到这种地步吧。想到此,一阵羞耻感,令他的头垂得更低了。将近家门口的时候,竟又感到深深的疑惧,他的心像是整个地扑倒,起不来了。又仿佛烧沸的水,噗噗地喷出热气,将他的身体摇撼着。

    第二十八章chu女也有儿子?(1)

    门一开,肖建业就愣住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陌生小伙子,一米八多的个子,比他至少高出一个头去,壮实的身板堵着门洞。肖建业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待要转身,却听小伙子叫道:“爸,您是咱爸?”说话时,拉着门退到旁边,整个门全部敞开来,外面浩浩荡荡的光亮一下子冲进屋里去,把他留在了门外。仿佛他是一只影子,光明永远照不到他身上来。倘如他真是个影子,当他听到陌生人亲热地叫他“爸”时,就不会脸红,从头顶红到耳根,一直红到头颈的下面。  “爸,您辛苦了,您累了吧。爸,您别光愣着,赶紧进屋歇息呵。”别看是一米八多的小伙子,却一点不难为情,嘴巴跟抹了蜜糖般,一声声唤得别提多甜热了。换作亲儿子,也不过如此罢。尽管如此,肖建业还是不相信这一幕是真的,直到吴国香应声走出来,伸手拉他进屋。他还是不相信,站在当地愣怔着说不出话来。吴国香一手一个,牵着两个男人的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把头转向肖建业这边,不胜欢喜地说:“这是咱儿子赵富贵,他在咱西北老家,找不到事做。成天游手好闲,混过了好几年。我怕他学坏,就叫他上咱们这儿来。怎么说这里是沿海开放城市,创业机会多。不比咱们那儿穷旮旯,吃不饱,饿不死的。让他来这里闯荡闯荡,闯出名堂来了,等咱们老了也好有个依靠。就说眼前,你也能添个帮手,我也得着个人陪着。你看有什么差事,给他谋一个。虽然他没啥学历,可这年头,有学历的也不一定管事儿。重要的还是看能力。对吧?”  “是啊,爸,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赵富贵清清亮亮说着,转到肖建业这边来,牵起他的另一只手。肖建业失神地眨着眼,面前的一切全花了,木着脸,糊里糊涂任由他们母子两个,一边一个地架着,在沙发椅里坐下。吴国香抚着他的手,道:“你不是想要个儿子嘛,可恨你的前妻太无情,竟连亲生儿子都不让你见。今后你就把我的儿子当作你的儿子,我是他亲妈,你就是他亲爸。”  “是啊,爸,我就是您的亲儿子。”赵富贵也在一旁忙不迭地奉承。肖建业咧着嘴勉强笑了一下,说:“来了,就安心住下。先把环境熟悉一下,再慢慢地找工作。”他的声音仿佛一缕青烟,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面,逐渐淡下去,最终,风流云散。  肖建业强打精神,从楼底下搬来几块砖头,在他和吴国香对面的小书房里支了块木板,铺了床单。硬虽硬点,好歹赵富贵有个睡觉的地方。三餐就在附近的小吃店解决。他们娘俩起得迟,早餐通常都由肖建业买回来。其余时间,出出进进都是三个人。  肖建业常常背着他们母子,偷偷地审视这从天而降的大“儿子”,疑惑得什么似的,心里一乱,头也晕了,竟是老大的不是滋味。吴国香一向说自己从没结过婚,是个老姑娘、老chu女。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儿子。究竟她是离异,还是丧夫?他的前夫现在何处?还有舅妈?这些迷团盘根错节绕缠纠结,勒索得他不能喘息,却又不敢向她问,就连暗示性地提一提也不敢。舅妈的真假还没探明白,又要整天地忙于应付匿名电话、匿名信、绑架等等,已经折腾得他精疲力尽了。现在无端地又从天上掉下个儿子来。他竟连吭一声都不敢。有什么办法,人家一开始就指明他垂涎她家的巨额财产,使手段利用她。为了撇清自己,也是在舅妈的软硬兼施下,他还给舅妈写了不少的保证书,一再地向她表忠心,表心迹。发誓自己看上的绝对不是她们家的财产。即使吴国香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他对她也将永远不离不弃矢志不渝,凭他的实力一样养活得了她。这些信怕是一直留在她们手里,到时候都可以作为证据拿出来。假如世上没有舅妈这个人,那么这些信也必定在吴国香的手里。一旦自己掉头离去,她便可以拿这些保证书来要挟他。弄不好,还会到处地去散发。到时候不但甩不掉她,可真的有他好看了。第一次婚姻令他声名扫地,这一回……  肖建业不敢想下去了。  吴国香说是给肖建业添个帮手,实际是添了张吃饭的口。反是吴国香自己得着个有力的帮手。要说可靠,世上再没比亲生儿子更牢靠的。等肖建业一出门,吴国香就把赵富贵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地传授一番。赵富贵忙不迭地点头,随后与吴国香出了门。  他们走到熊烈家附近,先找到一座公用电话。吴国香拨好号码,把听筒递给儿子。赵富贵就把吴国香教他的,对熊太太照说了。随后两人又走进熊烈住家的院子。一进门,看到一个做卫生的老妇。吴国香走近前,指了指楼上,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嘱咐完毕,吴国香便把一只大信封交给她,还给了她五块钱。  老妇将钱收好,紧紧抓着信封上楼去了。找到吴国香告诉她的门牌号码,掀响门铃。熊太太应声开了门,上下打量老妇几眼,疑惑地问:“你找谁?”老妇答道:“这是给你的,是风和要我交给你的。”说罢,扭头离去。  熊太太撑开信封来一看,里面装着一些照片。她将口朝下,哗啦一下,照片全部被倒了出来,像雪片似的撒得一地都是。熊太太怔了一怔,即凑近看去,这一看,竟全是风和与熊烈的合影。她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三两下将所有照片拢在一起,重又放回信封里面。趿上鞋,拉开门,冲下楼,拦了部的士,很快便到了。这回,熊太太不去找熊烈,而是直奔风和办公室来,一进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起手来,一刹那,一掌已经落在风和的脸上。半边脸立刻蓬起,粉红的一条条花瓣不断地向外扩张,衬得其余部分更加苍凉木钝了。熊太太扬手还要打,见风和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躲也不避,倒有些怯了,一只手停在空中,挥不出去,又不好收回来,一转眼,看到桌上一篮新鲜玫瑰花,便把气朝着玫瑰花撒过去。她抱起整只篮子,抛到地上,两只脚在上面又是踩,又是跺,猛一顿蹂躏。真可怜了那些花,刚刚还在鲜花怒放,艳贵夺目,一眨眼的工夫,就全变作脏烂不堪的花泥浊水,尽数做了香消艳陨,风流云散的屈死鬼。

    第二十八章chu女也有儿子?(2)

    这些花是黎洲从上海打电话来,特为风和定购的生日礼物,共是九十九朵玫瑰。风和挨那一巴掌时,并没有流泪。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明白是怎么回事,脑子里面也是一片空白,就那样痴痴呆呆地站着,眼前摇撼着无数的人头,一个女人的许多个脑袋,时儿下时儿上,时儿左时儿右,从这头扑向另一头,从另一头扑向这一头。她看不准面前究竟有多少只脑袋,在扑啊扑的。直到所有的玫瑰花,化为乌有,她才想到她的花没有了,她的泪流下来,流得满脸都是。然后伏在桌子上,嘤嘤地哭起来。  附近的同事闻讯赶过来,想要阻止,一看是熊夫人,便又把头缩回去,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劝阻。早有聪明的,跑去通报了熊烈。一向极威严的熊总,此刻却也失去往日一贯保持的成功男士风采。若不是旁边有人适时扶他一下,看他也早踉跄跌倒了。  奔出办公室,远远就听到老婆的叫骂声,“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明明知道人家有老婆,还要做第三者,勾引别人的老公,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想傍大款,好,我让你傍、让你傍。”熊烈也顾不得风度不风度,加紧步伐跑过去,到了门前,正看见老婆把一沓照片摔到风和身上,然后纷纷滑落,东一张西一张,撒得遍地都是。熊烈早已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颤。他一步跨进去,伸手揪住他老婆的臂膀,吼道:“丢人现眼,还不给我回家去。”说罢,揪着她就向外走。熊太太却不买他的账,扯着喉咙高声地喊:“你才丢人现眼,跟一个下属不干不净,还敢说我。”  熊烈想是早已气极了,终于不可控制,扬手给了他老婆一巴掌,双眼圆睁,吼道:“立刻叫保安上来,把这个疯女人轰出去。”  熊太太当众挨了这一下,完全气昏了头,她奋力甩脱熊烈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嚎地:“好啊,为了这个小妖精,你竟然打我。你们合伙欺负我,我看你们谁敢抓我?”  熊烈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到了这地步,熊太太也只是豁出去,“你敢,你什么都敢,包二奶也敢,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去?”  熊烈冷笑道:“如果你不怕我告你诽谤的话,你就去吧。”  熊太太一听,忙捡起地上的照片,不停地挥舞着,“我冤枉你了吗?看看,这些全都是你跟她的合影,这都是她破坏别人家庭的证据。这个女人貌似正经,其实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无耻女人。”  熊烈已是怒不可遏,他扯着嗓子冲着门外大叫:“保安,保安怎么还不上来?快去叫保安。”其实保安就站在门外,可没一个敢进门的。  风和原是伏在桌子上哭的,哭着哭着,冷静些了,又听到说有照片,赶紧擦抹几下泪水,站起身来说:“熊夫人,把照片让我看一下。”  熊太太狐疑地瞪住她,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就给你看,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怕你毁灭证据。”说着将照片递给她。  风和接过一看,立时松一口气,她指着那些照片说:“熊夫人,你仔细看看,这些照片全是被裁剪过的,原本旁边还有别人,被裁剪后,就只剩下我和熊总两个了。”风和指着照片的上端和周边,说:“你看,这里没剪裁干净,上面有半个脑袋,旁边还有胳膊。这些全都是工作照。这里还有字,是服装秀上的照片。”熊烈也凑近来,边看边说:“旁边这个人是老肖嘛,另一边是韩国经销商。这些照片我也有,就在我的抽屉里。”熊烈立刻叫人回他的办公室,取来照片一一核对,果然都是在上一届时装秀上照的。这可真是怪了,熊夫人怎可能有这些照片?熊烈逼视着她,咬牙冷笑道:“好啊,你竟敢跟踪我。看来这回不上法庭都不行了。”  此时,熊太太已汗流浃背,但仍倔强地昂着头,极力抗辩道:“不是我,我没有跟踪你,这是楼下做卫生的阿婆送到家里来的,她来之前,我接到过一个男人的电话,他说是风和的男朋友,要我在家等着,有个重要的东西要给我。后来,我就收到这些照片了。”  风和耸了耸眉,问道:“给你打电话的男人是哪里的口音?”  “绝对是北方口音,具体是哪一地区,我就听不出来了。语调有些怪。”  风和再不说话,拿起电话,拨通了黎洲的手机,她没有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只说有个朋友想问他点事情。说罢,将听筒递给熊太太,说:“你听听看,这个人的声音跟打电话给你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熊夫人迟疑地接过电话,随口问了些上海的天气。然后把听筒递还风和,摇着头道:“不是他,绝对不是,不说口音,连声音都不一样。”  风和放回电话,说:“这个人才是我的男朋友。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熊太太羞愤地低下头,兀自喃喃道:“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这不是害我么。”  熊烈冷眼看着她,说:“害你不要紧,看看你把人家风和害成什么样了。你先给她好好地道歉吧,否则人家有权控告你诽谤侵犯人身罪。咱们俩的事情,等回家以后再说。”说罢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掉头走了。  熊太太自知没趣,却也歉疚着,不得不说:“风和,真是对不起哦。你看,我也是被人误导的,这人真是太缺德了,要让我抓到了,非告他不可。我先赔你玫瑰吧。”

    第二十八章chu女也有儿子?(3)

    风和道:“不用了,花再夺目,早晚都要谢的,没什么要紧。倒是你跟熊总要好好解释一下。熊总向来都是很自律的人,从不跟任何女子过从甚密。像他这样正派的老板真的很少见,今后别再怀疑他了。现在你先回家去吧。这件事情,是由我引起的,是我对不起你们。等熊总气消了,我再向他解释一下。你看这样好吗?”  熊夫人也不好意思多说别的,唯唯连声地走了。  虽然风和不知道给熊太太打电话的那个男子是谁,但她记得拍摄那些照片的人就是肖建业,底片也在他那里。所以她肯定这件事情与吴国香有关。她的用意是要将自己逐出公司去。  想了几天,风和都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地留在公司里了。只要她在这里一天,吴国香就一天不会放过她。而且肯定还会使出更恶毒的招数。到时候自己倒霉不说,还要连累到别人。终于,她决定辞职。也不顾熊烈一再地劝阻,执意离开了公司。她确信,一旦不与肖建业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吴国香也就没理由再马蚤扰她。而肖建业要想把她还像从前那般地呼来唤去,也没那么容易了。

    第二十九章不得不辞职(1)

    离开公司之后,想到今后不再见到那两个人,风和的眼里面便有了点生气,粉红的一缕霞光,从心情里面映出来,衬在她的脸上,真有两世为人的感觉。原来“挣脱”并不难,真后悔没有早点辞职。后悔死了!  为调整自己的状态,风和由黎洲陪着去欧洲旅行了一趟。返回后,就进了严学悟的公司,任设计部总监,真正开始了新的工作和生活。不久后,由她设计的“江南园林”系列,在全国服装博览会上获得金奖,同时引起国内外业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在大型酒会上,熊烈举着杯子向她走来,老远就高声说:“风和,祝贺你。”他走近前,与她碰了下杯,长叹一声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公司。”说罢,一仰脖,将酒全部喝净,微红的眼睛,正视着她,“告诉你,我和我老婆正在办离婚手续。”  风和也是百感交集,“熊总,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夫人。这些年来,我们在工作上配合得一直很默契,相处得也很愉快。你是一个好老板。如果不是有人蓄意破坏,我也舍不得离开公司。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出来,但我确实不想因我而伤害了你和你夫人。所以才不得不选择离开的。”  熊烈像是喝多了,酒气把他的眼睛和声音都熏炙得热了,“我知道,其实你的事我早有耳闻。风和,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宽容、最纯粹的好姑娘。真难为你在这种时候还能替别人着想,对害你的人也没说过半句不是。你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人,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来,咱们为高尚的品格干一杯!”  风和的眼睛也模糊了。就听得当啷一声,两只杯子碰在了一起,仿佛一声清冽的叹息。熊烈的那只是空的,风和把自己的倒了一半过去。四目相对,他们突然纵声笑起来。  “看笑的这么开心,让我也来凑一份。”话未尽,一闪身,严学悟已经来到跟前。他举着杯子说:“熊烈,来,我敬你。”  熊烈不客气地说:“你是该好好地敬敬我,要不是我把这么好的设计师放走,这回获奖的就该是我们公司了。”  严学悟慨然应道:“既然熊总这么说了,那我就多敬你两杯如何?”在场的人都笑了。风和转身取来酒瓶,刚想为众人添上,一转脸,看到了肖建业,身边还跟着吴国香。六目相交的一刹那,都定住了。风和惊惧地看着他们,酒瓶险些从手中滑脱。幸好严学悟开口了,“这不是老肖嘛,来,过来一起喝一杯。”  肖建业略微迟疑了一下,立刻堆上笑,走过来,道:“严总,祝贺你们。”  严学悟爽朗地笑道:“先别贺我,要贺就贺我们的才女风和。”一旁的人随声附和道:“岂止才女,应该是才貌双全才对。”  肖建业的脸微微一红,又转黯。嘿嘿地干笑两声,偷偷瞥一眼吴国香。吴国香的目光幽幽一闪,装做不在听他们说话的样子,冬瓜似的脑袋转向别的地方,俨然是交际场上见过世面的老手,煞有介事地东张张,西望望。  肖建业还算是识相,在这种场合,没把吴国香和盘托出。他及时背过身子,有意无意间挡在她身前,持着酒杯,虚虚应酬着。  风和借机一闪身,退向另一侧,很快便隐匿进万头攒动的人丛中,不见踪影。  肖建业早就想调到严学悟的公司里来了,不曾想风和却抢先他一步。经过几番察言观色,他断定严学悟对他的印象还跟从前一样好。且凭着他对风和的了解,他深信风和绝不会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的确,了解一点内情的不是被吴国香打匿名电话马蚤扰过,就是肖建业侮骂风和时,听到看到的那些同事。除开苏婉,风和从不主动跟人提起。一方面由于她生性不是爱拨弄是非的人,另一方面,实在也是不齿于谈论这两个人,更不齿于把自己跟他们扯到一起。对她而言,这根本就是一段奇耻大辱的经历,还有脸跟人提么。  好不容易熬到曲终人散。回到酒店,一出电梯门,严学悟突然问道:“你觉得老肖这个人怎么样?”  风和惊疑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猜不到他话里的含义。怔了一怔,说:“不是很了解,应该还可以罢。”  严学悟凝神想了一会儿,像是对风和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个人蛮忠厚的,也有些才气。如果让他过来当个企宣部总监应该是可以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品。对企业来说,员工的道德品质应该放在第一位。”  风和浑身一震,眼前跳着无数的小蝌蚪,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木木地点了点头。浑浑噩噩之中,仿佛身体坠着巨石,跌进海里,一沉,沉到了底,再浮不上来了似的。  之后不久,有几次风和冷不丁看见肖建业一闪身,进了严学悟的办公室。她的心一下子吊起老高,不及细想,三两下收拾好东西,提起包,躲避瘟疫般情急慌忙地逃离公司。  肖建业来过几次后,风和猜想他可能快要调过来了。心中暗自思忖,与其等肖建业来了再走,倒不如现在就离开的好。拿定主意后,她走近严学悟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儿,确信肖建业不在里面,才大胆走进去。  严学悟一转头,看到她,立刻放下茶杯,说:“我正四处找你呢,你去哪里了?”  风和支吾了半天,说她有点事情出去了。严学悟要她抓紧时间把新一季服装样式定下来,预备在下个月与美韩两国代理商的洽谈会上多推出几款。风和心不在焉地听着,不管他说什么,只管唯唯点头。等他终于说完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好像看到老肖了。”

    第二十九章不得不辞职(2)

    “对啊,老肖刚刚在这里。你们不是很熟的吗,怎么不过来打个招呼?”  风和谎称自己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敢贸然地过来打搅。沉吟片刻,又问肖建业是不是要来公司了?严学悟正呷着茶水,听了她的话,不禁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她一眼,问她听谁说的?风和忸怩地说:“不是你说的么,他可以当个企宣部总监。我看他经常找你,以为他真的要过来了,就随便问问。”  严学悟呷了口茶水,长长叹息一声,道:“难呐,公司越大,进人越难。”  风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地如释重负,遂打消了辞职的念头,欢欢喜喜地干活去了。  日子一晃,不知不觉又过了四个月。其间,风和没再见、也没再听说关于肖建业的任何事。他仿佛一粒粉尘,落进她的眼睛里,原本就不相容,等把粉尘揉擦出去了,明亮的眼睛依旧还是明亮。身心都渐渐回复了元气,更加上黎洲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特意把上海的事情委托给另外的人做,他自己则把工作重点转回到厦门来。这么一来,风和的心里就有了依靠,万事又都不要她操心。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恢复起来也快,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又变得珠圆玉润了。

    第三十章报警(1)

    那天是礼拜五,晚上有个时装秀,从早晨开始,风和就没闲着一刻。直到近中午时,才突然想起还有几款首饰没送过来,预备挂电话催问一下。刚拨了几个号码,冷不丁地一团旋风卷进门来。风和因正低头专心拨号,加上地面又是铺了厚厚的地毯。所以没看到也没听到有人走近,突然听到一声暴喝:“你这个下流的女人!无耻、卑鄙、卑劣,不要脸……”  风和惊愕地抬起头来,竟是肖建业,嗡一声,头一晕,就觉得脑袋爆裂了,身体也炸开来,她的人和她的意识,一刹那,被完全消灭。呆呆地握着听筒,泥雕木塑般一动不动,睁大眼睛盯着他,脑子竟没完全转过弯来。有备而来的肖建业突然青面獠牙地向前一扑,霎时将她连人带椅子掀翻在地,尤自不过瘾,挥着拳头高声叱骂:“无耻卑鄙不要脸的女人,破坏别人的家庭,不要脸,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风和奋力张了张嘴,还是说不了话。她机械地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听不清肖建业骂些什么了。只听见,看见从各个办公室里跑出不少人来。肖建业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没有收声敛气的意思,反把声调提得更高了,手指头几乎碰着风和的脸,“这是个无耻龌龊不要脸的女人,写下流的匿名信,破坏别人的家庭,品质极其恶劣。我警告你别再破坏我的家庭。臭不要脸的女人,你别再想了,别再指望我给你任何好处,你会下地狱,遭报应的。”  风和早已气得五内俱焚,只见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好不容易挣出话来,细颤的声音却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你把匿名信拿出来。我和你现在就去派出所。”  肖建业根本不理会她在说什么,突然转身,向后走去,他走到严学悟的办公室门口,一伸手,推开门,整个人便像子弹似的射进去,随后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风和看着他走进去,一屁股跌进椅子里,一头扑在桌子上,肩胛一耸一耸地抽噎着。  严学悟隐约听到外面乱嚷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叫骂,便站起身,正要开门出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门突然被推开来,一个人猝然闯进来,定睛看去,是肖建业,平素极斯文忠厚的人,今天一开口便歇斯底里地叫嚷开了:“我要向你揭发一个人。太无耻、太卑鄙,太下流了。”  严学悟怔了一怔,还有些莫名其妙。缓了缓,赶紧说:“坐,先坐下来再说。”说罢,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肖建业接过来,却没喝,而是放在桌子上,神经质地眨着眼,说:“今天来找你,为的是跟你说一说风和跟我的事情。”肖建业显得十分激动,两只手不停地搓揉着衣摆,眼珠子在眼眶里面迷茫地睃来睃去。  严学悟从没听说他与风和有什么瓜葛,也揣摩不透,肖建业为何要把他与风和的事情对自己说。见他如此激动,只得安慰道:“先喝口水再说。”  肖建业像是不在听他说话,而是按照自己想的说下去,不是颠三倒四,便是语无伦次:“她爱我,我们曾经好过,后来我跟别人了,她就一直马蚤扰我,破坏我的家庭。她是个无耻卑鄙不要脸的女人,你千万别上她的当。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我来提醒你一下,她是个品质败坏的女人,你要小心提防,最好离开她远一点。千万别像我似的上她的当……”  风和全身心地扑在桌子上哭了一阵,心志渐渐清醒,她取出纸巾来,擦了擦脸,直起身,两手抓着椅把手,一撑,抬起上半身,眼光向后面扫去,见严学悟办公室的门依然紧闭。身上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使她忽地站起来,三脚并作两步,快步朝严学悟办公室奔去。未进门,已经听到肖建业的声音了。她愤然推门进去,没看严学悟,冰冷的目光直逼肖建业,“你还不走,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室,不是骂大街的地方,你在扰乱别人的工作,知不知道?”  “你无耻,卑劣,破坏别人的家庭。”肖建业的拳头嘭嘭嘭地擂着桌面,震得茶杯砰砰嘣嘣地响。  “好,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有什么事到了派出所再说。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你耍泼的地方。你这么做是违法的知道吗?”  “你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才违法。”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你要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说罢,风和砰一下带上门,旋风般跑回去。一伸手拿起听筒,哆嗦了老半天,才拨通律师的电话,又哽咽着出不了声,克制了好半晌,终于撕心裂肺地呻吟道:“你们律师为什么不能保护我!你们这是什么法律!为什么?为什么!”  好不容易把事情的原委跟律师说清楚了。律师却无奈地说:“律师确实没办法,但警察有办法。他对你已经构成事实性的侵害,你可以报警,而且刚好人赃俱获。先拘留他十五天再说。”  风和问:“真的会拘留吗?”  律师毫不迟疑地道:“当然,赶紧报案。这种人对他仁慈不得。否则你永远别想甩脱他。”  风和知道他是为她好,可真要叫“110”,又觉得不妥。假使肖建业被拘留,他的工作也将断送,那个女的没饭吃了,说不定会来找她拼命的。况且她也确是不忍下这么重的手。她只要他们别再来找她,她并不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不想这么做。想到此,风和反倒冷静些了。她请求律师先打个电话给肖建业,从法律的角度跟他阐明他目前的所做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他听得进去,她就不再追究。说罢,便把肖建业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律师。

    第三十章报警(2)

    律师拨通了肖建业的手机,朗声说道:“我是风和的律师,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请你立刻离开,否则,”他的话被肖建业打断了:“你才犯法,无耻!”肖建业大吼两声,随之,关闭了手机电源。  律师把电话打回给风和,说:“这个人完全丧失了理智。你还是打‘110’报警吧,别再犹豫了。这回你再放过他,他肯定还会找你闹。听我的,赶紧报警,别再妇人之仁。”  虽经律师再三嘱咐,风和还是拿不定是不是要报警,她紧握听筒,手指按在“1”上面,又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再放上去,还是拨不下去。于是放下电话,站起来,再次走进严学悟的办公室。  她盯着肖建业严厉地说道:“请你马上离开,这是办公室,不是你撒泼的地方,由不得你胡来。”  肖建业仰起脸来瞪着她,口沫横飞地吼着:“我要揭发你。”  “你要揭发我,大可以拿着匿名信去派出所,去法院,那里是专门给人说理的地方,你怎么不去?凭什么跑到单位来胡搅蛮缠。”  “你不要脸,道德败坏,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好,”风和冷笑道:“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想不到你竟如此地不自爱、不自重。那我可就真的叫‘110’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你别后悔,你别指望,永远别想。”肖建业已经完全失控。  就听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风和走出来,仰面长叹一声,终于拨打了“110”。  四分钟不到,四位全副武装的“110”警务人员,排着整齐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地走进来。他们个个手握电棍,腰上别着油亮的枪,有如神兵天降。为首的一位豹眼圆睁,目光如电,他扫巡在场的每一个人,威严地问道:“请问刚才哪一位报案说受到马蚤扰?”  众人一起把目光转向风和。  “是我。”风和赶紧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天花板与地板倒了过来,她忙扶住桌子,才不使自己倒下去。  刚刚还是十分威严的“110”,忽一下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样,要紧吗?你没事吧?”一声声温暖关心的问候,令风和热泪盈眶。她摇了摇头说:“谢谢!我没事。他们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为什么法律不能保护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我的精神已经崩溃了,我快要死了。求求你们把他赶走罢,别让他们再跟着我,别让他们再马蚤扰我。”  为首的“110”又恢复了威严的神情,“他在哪里?”风和神情恍惚地看了眼围观的众人,众目睽睽中,她垂下了头,带领着四位警察走向严学悟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推开门,探头一看,肖建业已经不在里面了。  “他在哪?”  严学悟道:“走啦。”严学悟惊愕地看着风和身后的四位“110”,走出来说:“他刚刚走了。”话声刚落,就听嘭一声,为首的“110”双腿一碰,干净利落地行了个礼,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们是‘110’,有人马蚤扰这位女士,我们必须把他带走。请问他去哪里了?”  严学悟见状,忙道:“他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请你们放心,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为首的“110”道:“人家已经报告‘110’,就不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了。你说你是负责人,刚才他在这里闹事的时候,作为领导你为什么不制止?”几句话问的严学悟十分尴尬,他歉然说道:“刚才我只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现在我都知道了,一定会很好地处理这件事的。让你们白跑一趟,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这位女士,不是我们,”“110”指着风和说道:“你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为首的“110”说罢,转过身来,像是怕进一步吓着风和似的,先给她行了一礼,然后才和颜悦色地告诉她,“110”只负责处理突发事件,后面的调查,将由所里的其他警察接替他们,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看怎么处理。现在风和必须跟他们去派出所报案、录口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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