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
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没有激|情也拥抱第17部分阅读
算是白费力气了。原本以为,换间办公室,脱离开肖建业的视野,便也脱离开他与吴国香的马蚤扰纠缠,也就脱离开噩梦般的日子。怎知她的噩梦竟是结束不了,而且还只是刚刚开了个头。此后,肖建业不是五天一小闹,便是十天一大闹,而且常常不顾有同事在场,就径自走到风和跟前,用食指指着她的鼻子,凶巴巴地喝道:“你过来。”到后面,只要肖建业一现身,不用说话,她也知道是来叫她去他办公室的。为怕影响不好,她不敢跟他硬犟,低下头乖乖跟他去他的办公室,挨一顿骂,起先还与他唇枪舌剑。到后面,实在觉得无聊。肖建业翻来复去都是那么几句话,像舅妈马上要来了,要叫美国黑社会的人一起来血洗她们家,还要杀了她等等。没什么新鲜花样。而且他从来不在听她说,只按照自己的思路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于是风和便不再与他辩驳,而是毕恭毕敬地站着,一面听他恫吓侮骂,一面弓背点头,做鞠躬状,“是是是,我有罪,我马蚤扰你们,我破坏你们和睦的家庭,我指望你分一点美金分一点财产给我,指望着做你的二姨太。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太爱你了,实在地离不开你。我嫉妒你老婆,你老婆样样比我强,我实在太嫉妒她了……我向你们低头认罪……” 风和不仅嘴上絮絮叨叨地说,还连连地鞠躬作揖。这么一来倒令肖建业愣住了,他尴尬地眨着眼皮,不知该如何骂下去。此后,肖建业一叫她过去,风和便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她冷眼看着地面,因过度的轻蔑憎恶,眼珠子仿佛化到眼底里去了,低垂的眼皮,瞌着了似的。等他骂够了,她就一声不吭地离去。就这样,肖建业把她随意地呼来喝去,从不间断。长此下去,也真让风和防不胜防,惹又惹不起,躲也躲不了,实在是伤透脑筋了。更为可怕的是,即使不看到他,她的生活里面,仍旧到处是龌龊的回忆,龌龊的痛。这些回忆仿佛无处不在的毒蜘蛛网,缠裹着她,向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入进去。越是挣扎,她越是感到绝望。
第二十三章威胁恐吓(2)
不久后的一天,他们在电梯里相遇,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个,再没别的人。风和恐惧到极点,胆战心惊地缩在角落里,不敢看他,只瑟缩地看着地面,一动不动,却在心里面不住地祈祷快点进来个人。哪知随着一声冷笑,肖建业冷不防地冲过来,一把拽着她的胳膊,使劲推出去,风和被推得向前冲了几步,头撞在电梯门上,牙齿磕着下嘴唇,血珠渗了出来。她踉跄地倒下,趴在地板上,倔强地昂起头来,轻蔑地瞪着他,什么话也没说。沉默代替了过度的不屑一顾。她慢慢从地上爬起。等到肖建业走出电梯了,她才一瘸一拐地走出去,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红肿脏污的手放到水里面冲啊冲的。又撩了些水,将嘴唇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她没有流泪。离开办公楼后,她走进了某律师事务所,把整件事情向一位年长的律师大致叙述了一遍。满以为这回可找到救星了。然而律师的头一句话,就将她一棍子打回到十八层地狱里去。想来这位年长律师已经见惯这类事情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惺忪的眼皮半睁半闭,仿佛没睡醒似的,声音也是惺忪的,“没办法,现行的法律里面,还无法找到一个明确的定义来判定何为马蚤扰或者性马蚤扰。除非马蚤扰已经造成损害的后果,就是事实上的后果。单凭马蚤扰,很难取证,也很难为此将他们告上法庭。”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意思:无能为力。除非肖建业跟吴国香真的杀了她或者血洗了她们家。 风和不满地咕哝道:“等他们真的杀了我,不是太晚了吗?” 律师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真要那样,倒好办了,无论公安还是法院就通通管得上了。” 风和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莫非真是走投无路,只能这么无助无望无措又无主地束手待毙了么?
第二十四章反腐精英的匿名信
这一天,风和总觉得气氛与平日有些不同,只要她在哪里一出现,原本正在谈笑的同事,立刻沉静下来,虚虚地敷衍几句,便都四下散开。风和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面十分忐忑,又不好询问。索性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不出去。近午时,熊烈亲自打电话来,要她去他的办公室一趟。风和隐约地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她。她走进熊烈的办公室,在他对面的旋转椅里坐下,一双眼睛不安地看着他。 熊烈起身,为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问道:“你跟n公司有什么联系吗?或者你认识他们公司的某个人?包括私交在内。” 风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断然摇头道:“不,我不认识n公司的任何一个人,也从未跟他们联系过,更谈不上私交了,一个也没有。”她奇怪地看着熊烈,问道:“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是不是想跟他们合作?” 熊烈道:“不。”他沉吟了一会儿,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大的牛皮信封,递给她,“你看一下这个。” 风和接过来,低头看去,只见信封的右上端草草写着两个大字:“机密”。收件人是熊烈。风和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嗫嚅说:“这是寄给你的机密文件,我能看嘛?” 熊烈蹙着眉头,道:“就是给你看的。” 风和愈加地疑惑起来,揭开信封,往里一看,厚厚的一沓纸。取出来,刚展开一页,便目瞪口呆了,“天呐!这不是‘嫦娥奔月’么。”她的手微微地抖着,托着信封的底部一摇,厚厚的一沓纸一股脑被倒出来,撒得一桌子都是。随即展开来看,确是一整套“嫦娥奔月”的复印件。风和瞠目结舌地问:“谁寄来的?” 熊烈伸手指着夹在一沓资料中间的一只小信封说:“你再看看那个。” 风和向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着一只白色的小信封,里面除了一封信外,还有一张存折复印件。她把存折复印件放到一边,先拿起信来看: 总经理阁下: 也许你想知道我是谁?但由于特殊的原因,我不便向你透露我真实的身份。只能说我是一个反腐败的精英。现在我就要向你们揭发一个腐败分子。此人是贵公司的内j,她一贯地欺上瞒下,阳奉阴违,背着你们,将“嫦娥奔月”的整套计划书和设计图稿,高价卖给了n公司。想必你至今还蒙在鼓里面,你也绝不会想到一直被你器重的著名设计师风和即是出卖贵公司利益的内j。她派人于四月十三日的早晨,与n公司的负责人在靠近码头的一间酒吧里见面,亲手把“嫦娥奔月”交给对方,并从对方手里获得巨额酬金,一部分由现金支付,另一部分则存进了她的存折。随信附上存折复印件一张。本人不求得到任何回报,只求将假公济私道德败坏的人清除出去。故此,恳请贵公司的领导立即将风和开除出公司,以免后患。另:此信已同时分寄各部门。以防有人包庇她。检举人:反腐精英 一行行字如同一把把怪火由风和的指端直烧进她的心里去。她握着信纸的手簌簌地抖着,嘴唇也在颤抖,“可耻。简直是可耻的诬陷!”她将信纸狠狠甩到桌面上,拿起存折复印件,一看到自己的名字,竟气得把存折也甩出去了,“恶毒,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她凝视着熊烈,毅然说道:“我请求纪检部门调查,如果我出卖过公司的利益,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如果是有人恶意诬陷,我请求将诬陷我的人揪出来,并且还给我公道和清白。” 熊烈沉吟了好一阵子,道:“你先冷静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不简单,表面看来,像是在揭发你的经济问题,真正的用意可能是为了把你赶出公司去。可谁会这么狠毒呢?会不会是n公司搞的鬼?他们偷了我们的嫦娥奔月,却没捞到多少便宜,就想用这种办法把你挖过去。” 风和急切地说道:“那就先找n公司的人了解一下。看是谁偷了我们的资料?” “傻瓜,他们能承认偷了我们的资料吗?” “那怎么办?”风和更加焦虑了,“莫非就要我一直背着黑锅了么?” “不会的,不过要找机会暗暗地查访。”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去?公司那么多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我?我看我还是辞职的好。” 熊烈语重心长地劝慰道:“你如果辞职,那正好给人家说你是因为违纪,被迫辞的职,或是被公司开除出去的。你愿意背负这个罪名吗?再说人家有意害你,换了地方,害你的人就找不到你了吗?你太简单了。别人如何看你,有那么重要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该做什么做什么。否则你就中了‘反腐精英’的圈套了。其余的事,交由我来处理。我会跟各部门经理解释这件事的。” 风和仿佛头一次认识了眼前的这位上司,看着他,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感激。
第二十五章失踪(1)
肖建业一出机场,即刻给吴国香打电话。等了很久,却没人接。便先找了家宾馆住下。吃过饭,再往家里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就跟着另外的两位同事上街逛了逛。回到宾馆,看看时间不早,赶忙又给家里挂电话,还是没人接。一直到十一点多了,都没人接电话。肖建业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却抹不去一脑子的疑云,“她去哪儿了?是不是找风和去了?”他越想越怕,惶然提起听筒,打电话给杜平。 杜平和苏婉刚刚睡下,听到电话铃声,两人一起嘟哝道:“都这么迟了,谁还打电话来?” 杜平拿起听筒,听到是肖建业的声音,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肖建业的声音有些紧,也顾不上客套,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现在在北京,给家里打了半天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有些不放心。方便的话,你帮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去了谁那里。” 肖建业真正怕的是吴国香去找风和。杜平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便知他的意思,忙问道:“她会不会是找什么人去了?” 肖建业完全慌了,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清楚,我再打电话问问别的人,你也帮我打听一下。” 杜平也担心起来,当即答应帮他问一问再说。放下电话,杜平深感到有些为难。原本就对吴国香没什么好感,跟风和又不熟悉。吴国香已经把人家马蚤扰得很够戗了,现如今,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三更半夜的,贸然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看到吴国香,究竟什么意思嘛。弄不好风和以为自己也马蚤扰她来了。再说,这类事情,根本就不该是大男人问的,越想越觉得不妥。可肖建业毕竟是多年的好友,朋友的事,怎么说也不能不管。他摇着头叹息道:“真他妈的鬼迷心窍,好好的人,找这么个没档次的女人,才会搞得如此狼狈。”两难之中,只有求太太出面了。 苏婉在一旁早听出些眉目来,忍不住说道:“又是老肖那个宝贝媳妇吧?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看你这个朋友找的老婆,就知道他有多差劲。”苏婉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杜平,不再说话。杜平因为有求于她,也不敢像往常那样为护着肖建业而跟她硬辩。他轻咳一声,转过身来,一只手轻轻搂着太太的香肩,嬉皮笑脸地央求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给风和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看到吴国香?” 苏婉把肩膀一甩,愤然应道:“我不打,什么意思嘛,他老婆失踪了,就去找人家风和问,倒像是风和该当替他看着老婆似的。是风和把他老婆弄丢的吗?就她那副尊容,脱光了衣服,扔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要。有啥好找的,失踪了最好,大家省心,免得风和成天地受他们的气。看早晚得给他们气死不可。” 杜平劝说了半天,见苏婉还是不理不睬,便有意地叹息一声,躺回床上道:“那就算了,咱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吴国香去找风和算账了。我敢打赌,他们俩要是面对面地斗起来,吃亏的肯定是风和。你信不信?” 话刚一说完,就见苏婉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掀开毛巾被,抓过床头柜上的电话,极不甘心地说道:“打就打,有什么了不起。”她管自拨着号码,再不理会杜平。杜平见她中计,不禁在一旁掩着嘴偷笑。 风和也已经上了床,却没睡,手里捧着本武打书在看。听到铃声着实吓了一跳,都这么晚了,会不会是黎洲的电话?她摘下听筒,一下子听出了苏婉的声音。两人略为寒暄几句,苏婉听她说正躺在床上百~万\小!说,原本悬吊的心立时放了下来。又怕刺激她,也不敢把话说得太过直接,而是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问她晚上有没有出去?有没有人来找过她?风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苏婉的问话,一点不感到怀疑,爽然答说没任何人找她,她也不曾出去过,整晚一直在家里百~万\小!说。苏婉听说后,更加放心了,这才问道:“老肖那位没来找你吧?”风和一听说肖建业的那位,神经立刻绷紧了,惶然道:“没有,怎么啦,她要来找我吗?你听谁说的?” 苏婉忙叫她不用紧张。接着便把刚才肖建业打电话给杜平,要杜平帮忙找吴国香的事说了一遍。风和听了直冷笑:“她是又发病了吧。回回老肖不在家,她就跟着发病。” 苏婉也轻蔑地说道:“真不正常。老肖前脚刚一走,她后脚就跟着失踪。多大的年纪了,还玩这种把戏。不是有病是什么!杜平不好意思问你,也怕把你吓着了,央求我替他问一下,我们也是担心那个女人去找你,这么着才给你打电话。她没找你吧?” “没有。”风和惊疑地回道,忽然从床上坐起,惊恐地叫道:“糟了,她会不会来找我?” 苏婉赶紧安慰她说:“我看不会的,你就在家里呆着,哪里都别去,量她也没胆量跑到你家里来闹。真要敢来,你也不用怕她,报警把她抓起来算了。省得她再来纠缠。” 风和仿佛不在听苏婉说话,恍恍惚惚,梦呓般说道:“会不会真是她舅妈跟美国黑社会的人来了?” “别听她瞎扯,就看她那副土里土气的打扮,还有那副饿死鬼似的吃相,不是贫困山区来的,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出来骗骗吃喝也就罢了,还什么美国大富豪、总统布什的左右膀。依我看,纯粹是个骗子。要怕了她,你可真就傻了。”苏婉又安慰了她好一阵子,方才收了话线,转脸瞪着杜平,没好气地说道:“瞧把人家风和吓成什么样了,都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害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第二十五章失踪(2)
杜平怕又给牵连进去,故一声不发,只装睡着了。苏婉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躺下去。 一整晚,风和只是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越是睡不着,越是憎恨气恼:“凭什么吴国香一失踪,肖建业就认为跟我有关,倒像是我把她弄丢了似的。现在只要吴国香有点什么事情,人人都会想到跟我有关联。好像我原本就该对这个变态的女人负责!我成她的什么人了,是她的父母,还是她的保姆。真是可笑。不知道这个女人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风和当真是越想越气愤,眼睁睁到天亮。 吴国香却是睡得足,吃喝得也足。吃饱喝足睡够了,就躺在床上看电视。尽管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但她就是一个不接。她就是要肖建业担心着急,她要给他一个暗示,他不能脱离她的视线范围。无论他去哪里,都必须带着她,否则自己便有失踪的危险。她在自己家里“失踪”了三天三夜,估摸着肖建业必定提前返回,便将肖建业留给她的钱通通装进衣袋里,手贴在袋子上压了压,确信万无一失了。锁上门,走下楼去。 一路穿街过巷,问了好几家旅馆,都嫌贵。最后踅进一条窄胡同,走进去。看到一家庭式的简易旅店,价格极便宜,便住下了。挨到晚上,料定肖建业该到家了,于是溜下楼,溜进隔壁的杂货铺子,拿起电话一打,果然听到肖建业的声音,急切地叫道:“喂,国香,你是国香吗?怎么不说话?国香……”吴国香不应,撂下听筒,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兴奋。这个回合自己又赢了,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回到旅店之后,她先美美地睡了一觉。一顿好觉胜过任何十全大补药。吴国香起床后,又神清气爽地出门去了。不多时,她带着一个四川民工返回旅店。
第二十六章谁是绑架者?(1)
风和把头颈抵着椅背,闭起眼睛,却没有睡。连续失眠,使得她看上去十分憔悴。她管不住自己的脑子不去想种种可恶又可怕的事情,就连肖建业走近她身边都未发觉。冷不防听到肖建业大喝一声:“喂,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风和浑身一哆嗦,睁开眼来,整个身子弹了起来。肖建业的一根手指正指着她。风和惊惧地瞪着他,身子不由地往后缩,“你,你要干什么?” “你出来。”肖建业凶光毕露五指张开,老鹰抓小鸡般地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自椅子里提了起来,“你出来。”他一张口,一股腥臭的烟味直冲风和的肺腑。她忙闭住呼吸,厌嫌地转过头去,奋力地挣扎,想挣脱肖建业的掌控,却反被他抓得更紧了。再一回头,发觉邻近办公室的同事,全都惊愕地看着他们,不禁羞得满面通红,索性不再挣扎,只压低嗓子说道:“这是在办公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扭来扭去的,还有没有尊严?” 肖建业在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我就是要让人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今后还有谁要你。”说罢,抓着她狠狠推出去,把她推得一个趔趄,四脚朝天地摔出去。 肖建业横眉竖目地瞪着她,道:“你过不过来?” 风和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昂着头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否则就请你离开。” “她去哪儿了?” “谁去哪儿了?请你把话说清楚点。” “你别装蒜。我出差没几天,她就失踪了。你把她弄哪儿去了你心里清楚。”肖建业不停地冷笑着,怨愤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风和斜睨着他,鄙夷地说道:“你老婆失踪,凭什么你找我要,我是你老婆的看护吗?” 肖建业拍着桌子,手指住了风和喝叱道:“你赶快把她给我交出来,否则美国黑社会一来,哼哼……”肖建业不再说下去,只是不停地冷笑。把个风和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肖建业哼够了,又道:“我再说一次,立刻把她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 “你是说我绑架了你老婆?”风和鄙夷地嗤道:“你老婆一个人有我两个壮,我绑架得了吗?再说我绑架你老婆能做什么?敲诈也该找家富裕的人家。像你这样的,能敲诈出什么来?我还得替你养着她。像她这么变态的人,病发作了,还得掏钱给她看病。你以为我是疯了,还是吃太饱了撑着了,无端端地给自己弄这么大个包袱背着。” 肖建业顿时脸皮紫涨,沿额角挂着一条条扭动的青筋,一弯弯进了鬓角边。抿紧的嘴唇,时儿撮成锥形,时儿向两旁边斜斜撇着。厚厚的眼皮往中间缩去,余下中间细窄的一条缝,呆呆僵僵地撑着。好一阵子,还是蛮横地喝骂道:“我警告你,不许你再马蚤扰我们,不许你破坏我的计划。赶快把她交出来。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风和越发觉得好笑了,突然拱手作揖道:“是是是,我绑架了你老婆。你原本有辉煌锦绣的前程,都叫我给毁了。你这么英俊潇洒、这么高贵富有显赫,我实在离不开你。我嫉妒你有这么年轻貌美优秀的老婆,所以我要马蚤扰你们,一心指望着沾点你们的光,指望你们给我施舍点美金,指望你们到美国总统那里走走后门,把我也变成美国人。没有你,我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求求你千万别抛弃我,一定给我一个小妾作,给我一个公司让我来管理。我惟有仰仗你提拔我了,你可千万快点继承财产……”风和边说边点头哈腰,还不停地给肖建业作揖鞠躬。肖建业的脸皮一会儿紫,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变作青。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将桌子拍得噼啪响,指着风和的鼻子喝道:“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风和坦然回道:“我没有这个人,你让我拿什么交给你?” 肖建业冲过来,又要抓她,风和忙向里一闪,躲开了,“你再过来,我要叫保安了。” “叫啊,你叫啊,正好让大家都知道你破坏别人的家庭。看谁敢要你这种女人。”肖建业得意地摇起了脑袋。 风和气不过,扑到桌子跟前,掀起电话,说:“好,你硬是说我绑架了你老婆,我也没办法。如果真被人绑架了,还是尽早报案得好。兴许是美国黑社会绑架了她,你不是说,他们一直跟踪舅妈吗?你赶紧给她舅妈打个电话,探听一下虚实,我这里先报案。”风和说罢,便要拨号码。肖建业想不到风和真会报案,一时倒想不出该如何应对得好,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扑在电话上,一把夺下风和手中的话筒,两手护着电话机,不让风和碰。 风和起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醒悟过来,是不叫她报案。她不解地逼视着他:“你怎么对报案这么紧张?你老婆失踪,你应该找警察才对,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绑架了她?现在我就请警察帮助查找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如果真是我绑架的她,就叫警察把我抓去好了。” 肖建业没有回答,双手紧紧护着电话,瞬间脸上已变了许多变。 “那好,这可是你不报警,不是我。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今后你老婆有什么事,都跟我无关,别再诬陷我。你要再找我的麻烦,我就只有报警了。现在,就请你出去。” 肖建业在心里盘算来盘算去,到底也不肯相信吴国香真就失踪了,美国黑社会就更玄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跟风和却不能说。也怕她真的报案,抱着电话机不敢就放手,依旧横眉竖目地瞪着她,威胁道:“你不把人交出来,你就等着,我这就叫美国黑社会的人进来,把你们家的人通通斩尽杀绝。”
第二十六章谁是绑架者?(2)
风和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抱着电话机我就不能报案了吗?这里到处是电话,你要继续恐吓威胁我的话,我就报警。反正我是不怕见警察的。你自己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你才要想清楚。无耻、龌龊,我蔑视你。”肖建业还待要骂,突然听到手机响,忙将抱着的话机放下,掏出手机来,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是肖建业吗?” 肖建业应了一声,问道:“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老婆现在就在我手里。你最好老实点,千万别报警。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是谁?你在哪里?你想把她怎么样?快放了她。” 陌生男子冷笑道:“放不放她我说了不算。我这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个叫风和的服装设计师给了我钱,要我给你和你老婆一点教训。我就听她的指令,什么时候她叫我放人,我就放。你们不是同事么,要不你去求求那个设计师,看她肯不肯放你老婆。她要愿意,我这里好说。”说时,电话里头传来猛烈的摔打声,中间夹杂着吴国香高一声矮一声的哭泣和求饶:“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磕头,求求那位伟大的设计师,放过我吧,我也给她磕头。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吴国香的呼救声竟是越来越微弱…… 肖建业脸都扭曲了,扯着嗓子吼叫道:“放了她,听到了没有,快放了她。否则我就报警。” “你敢报警,我就杀了她。”咔哒一下,电话被挂断了。肖建业兀自握着手机,忽地转过脸来,盯着风和,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你,你坏了我的大事知道吗!快叫那个人放了她。”随即扑上前,抓住了风和单薄的肩胛,使劲地摇晃着,“听到了没有,我叫你放了她。” 风和的身体被摇得晃来晃去,仿佛一只破布娃娃,声音也是破哑不连贯的:“不是我,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 “你还抵赖,他说放不放她,只听你一个人的指令。” “你冷静地想想,如果是我,我能把自己的姓名轻易透露出去吗?那个人肯定是你老婆的同伙。你老婆真的疯了,她居然自己绑架自己,借此来恐吓你。真是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肖建业狞笑起来,将她推得一趔趄,向前踉跄几步撞到墙上,随后像个破布娃娃般跌倒,眼一黑,险些呕出来,忙咽了几口唾液,总算把将吐出来的东西给压回去。随即倔强地抬起脸,咬着牙轻蔑地瞪着肖建业,每一个字从牙缝里颤抖地蹦出来,:“我要报警。” “听着,不许你报警。” “如果你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该冷静下来想一想,要是我叫人绑架她,又怎么会先自暴身份呢。这个人是有意向你暴露我的身份的,他为什么这么做?明显地想嫁祸给我。所以这个绑架一定是你老婆一手策划的。再说,杀人是要偿命的,杀了她,我也活不了,你想想,我会傻到用我年轻美丽的生命去换她的吗?假如你真的担心你老婆,或者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就赶紧报警。根据刚才的电话,兴许警察很快就能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你没有权利私自审判我,把这些事情都交给司法机关调查处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觉得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马蚤扰你,就可以抬高你的身价?” 肖建业极力瞪着厚重的眼皮,又像是控制不住似的抖在一起,余下狭小的一条缝,仿佛没睡醒,眼眶里面汪着浑浊的一泡水,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特有的复杂和奇怪的不安。每当他找风和清算,风和又将吴国香的诡计戳穿之际,他就是这副表情。风和对这种表情已是十分的熟悉。但只一霎时,肖建业的脑子便不知转过多少个弯了,他绝不能让风和报警,一旦吴国香被抓住,那就不仅是丢人现眼的问题,只怕他的麻烦也大了。想到此,他把眼一横,凶悍地瞪住风和,恐吓道:“你要敢报警,我立刻去你家,看不闹得你们全家鸡犬不宁才怪。”说着狠狠扯断电话线,掼到地板上。风和怕他又要对自己行凶,乘他扯电话线的时候,偷偷溜出门去。待肖建业发现了要拦她时,手下慢了一步。
第二十七章表明心迹(1)
吴国香料到刚才的电话产生了效果,她不禁笑了。 回到家,吴国香倒头便向床上躺,呜呜咽咽的,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含沙射影地说是叫风什么的女服装设计师指使人干的,而是直截指名道姓地说,就是风和指使人绑架她的。骂够了,见肖建业默然不语,只闷头抽烟。又从床上坐起来,指着肖建业的鼻子,硬逼着他找风和替她报仇。 肖建业见她毫发无损地返回家,本无心追究,又因为心虚,也不敢向她打问谁绑架了她,和被绑架的细节。吴国香却不了解这些,以为他又在和稀泥,就扯着哑扁的嗓子,高一声低一声地骂,等骂得累了,渐渐地睡去后,肖建业才起身上班去。 此后,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风和日丽,只要肖建业下班回家,一推开门,总能看到门边放着一封冰冷的信。信中所阐述的内容竟是越来越污秽下流。多是我知道你老公身上的某一部位如何如何……,通篇都是诸如此类污秽不堪的描述。署名也不再隐讳为“某著名女服装设计师”、“某亲密女同事”、“叫风什么的女服装设计师”等,而是用粗体在信纸最显著的位置上,直接写上风和的名字。每当此时,吴国香便用冷眼打量肖建业,说她刚刚也阅读过了。还说舅妈也知道了。舅妈已经宣布取消他们的继承权,并且已经没收了存在香港汇丰银行的两亿美金。这些财产有可能捐助给慈善机构。吴国香说着说着就说溜了嘴,把原先承诺的两千万美金,顺嘴说成是两亿美金。所幸肖建业已顾不到这些细微末节的事上面。不多久,吴国香把一封信拿给肖建业,说这是舅妈的亲笔信,特意交代要给他好好看看。肖建业拿着信,手忍不住地抖起来。 我的宝贝女儿香香公主: 你的舅妈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与你重逢,舅妈今生今世惟一期盼的就是把我的宝贝香香接回美国来。舅妈盼你早日回到我的身边!!! 当我得知在你与肖建业之间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真是怒火填膺、悲愤欲绝!恨不得立刻带领美国黑社会的人杀回中国大陆去,宰了那个叫风和的无耻女人。我早跟你说肖建业不是个好东西,根本就是那个令人唾弃的负心郎陈世美。我不要你跟他,而且一再地提醒你,要嫁就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你偏偏不听舅妈的话,硬要放弃美国豪门公子的热烈追求,跟一个穷酸的书生吃苦受累。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不值得你爱,你不必要为他放弃自己一生的幸福。回来吧,我的宝贝公主,现在回来还不迟。还记得美国总统的表弟,那位金发碧眼的小伙子吗?他至今仍然对你念念不忘,听说我们到香港,他也跟来香港。每次看到我都要问,‘你那位东方美人香香何时回来啊?请转告她,我将永远等着她。’你看,多少豪门显贵在盼着你回来,你却偏要屈尊下嫁他。舅妈如此苦苦地哀求你,你还不动心么?香儿啊!香儿!只要我的宝贝香儿离开那个负心郎,回到美国,回到舅妈的身边来,我将立刻把所有的财产转到你的名下。回来吧,我的香儿,舅妈求你了。切切切切!!! 等肖建业好不容易把这封长信阅读完毕后,吴国香便偎过来表明她的心迹,“放心吧,舅妈这是在气头上,说的话自然不中听。等舅妈气过这一时,我再极力地劝劝她。看着我的面子,兴许就能回心转意。不管怎么说,我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富日子能过,穷日子也能过。只要你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么。”说着斜睨了他一眼,眼珠子在凉浸浸的玻璃后面盘来盘去,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脖颈上面,毅然哼了一声,道:“管他美国总统的表弟,还是白宫政要,我才不在乎他们呢。就让他们干着急去。我就在乎你,只在乎你一个。要走,咱们一起走,要留,咱们一起留。誓死与你同进退,决不抛下你,独自去享受荣华富贵。这辈子,我享受了太多的荣华富贵,世界上哪个国家我没玩过,又有什么山珍海味是我没吃过的。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回头一想,其实这些身外之物也没多大意思,跟感情一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实在不行,咱们就留下来。为了你,我什么苦都吃得。就是要我放弃舅妈的财产,和美国身份,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反正该享受的都享受了,现在我只想跟你两人一起分享我们迟到的爱情。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就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她的手推着肖建业的后脖颈,将他推的一趔趄,又被她从后面拽住了。 肖建业只是一味地苦笑,半晌说不出话来。因过度思虑,眼底泛起一层蓝幽幽的光。舅妈的信也看了,吴国香又把话说到这份上,再明白不过的,他还能说什么。现在是她下嫁他,她不嫌弃他不欠着他,反是他欠着她的。人家美国的富家小姐,都能做到不嫌贫爱富的境界,他还敢嫌贫爱富吗?难不成要他亲口招认自己欲要跟她分享的就是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看目前的情形,就想分手都不容易了。正好让吴国香以为自己看上的是她家的财产。毕竟他还是知识分子。读书人可以不要骨气,但自尊与面子还是要的。眼前这份工作,虽说薪水不高,节俭点,维持基本生活应当是不成问题。余下的,慢慢再盘算。拿定主意后,肖建业点了点头说,“就不靠谁,也照样过日子。” 吴国香轻轻松松就把得不到财产的罪名又安在了风和头上,还让肖建业说不得也离不得。背着他,吴国香实实在在地咬着嘴唇偷笑了好几回。
第二十七章表明心迹(2)
日子似乎就要这样一直地过下去了。时间过了,什么也都旧了,老了。只有肖建业总还是在自家门边发现新的下流信件,不用说一定是风和写的。吴国香照例隔个几天,就向他汇报一下舅妈的最新动向。无非是经她苦苦哀求之后,舅妈又有些回心转意;和她的保镖们就要返回大陆;又因为某种缘故不能回来等等。肖建业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找风和大闹一场。一来借机发泄一下心里的愤懑,二来也可乘机打?br/>